这种情况,要么找到钥匙,要么有谢源源在身边。他的专属道具【见翡翠】能够完美地透视出实事物的内在结构,然后再进行拆分,然而眼下,这两个条件他都没有。
“钥匙……或者密码在哪?”他走到领头的小队队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你招供的时间和你的死亡时间将会成正比,说得越快,死得也就越痛快,如何?”
军官的咽喉肌肉蓦地一轻,他猛然大声呛咳起来,面颊涨得通红,满脸都是因为窒息而控制不住的鼻涕和眼泪。甫一获得喘息之机,他立刻就扑过去够地上的枪,被杜子君一脚跺在手指上,陡然碾出碎裂的脆响!
军官大声哀嚎,杜子君的眼眸波澜不兴,只有微拧的眉头透出几分不耐烦的戾气:“还不死心?”
“贱人……犹太贱人!”军官用德语疯狂辱骂,“下作的母猪,我……!”
杜子君脚上的力道又大了点,他就着这个碾压的动作蹲下身体,然后一把薅住了军官的额发,将男人的脸狠狠往上一提!
他的眉宇间涌动着阴狠的暴戾之色,轻声说:“战争年代,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手段,我知道,你应该比我更知道,这点上我倒是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只能把你的关节一个一个地拆下来,让你体会逐渐变成一摊烂泥的过程和感觉……想试试吗?”
军官疼得眼冒金星,面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只是咬牙硬撑。杜子君见状,倒是笑了一声。
“死在你手里的无辜人也不少了吧,现在给老子在这装不屈烈士?”他的手下移,搭在军官的指关节处,“行,我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第一个食指关节被生生拉开的时候,军官还能忍住,直至第二个、第三个,当他终于放声惨叫的时候,他的牙齿已然咬碎了口腔内侧,溢出满嘴的血。
关节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全身这样捋过一遍,即便后来接上了,他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瘫在轮椅上,一到阴雨雪天便生不如死的废人。杜子君还要再卸,军官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软刀子割肉的剧烈痛苦,急忙嘶声道:“……密码,我知道密码!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密码……”
听见远处遥遥传来第二次迷宫下降的声音,杜子君心知时间所剩无几,他拽起半死不活的纳粹军官,拎着他走到合金的囚衣前。
杜子君道:“现在输密码,老实点,不然你会比现在还疼的。”
囚衣的锁芯咔哒一响,杜子君的任务提示也是咔哒一响,他就手将军官扔到一边,发力推开了厚重的囚衣,将瑟蕾莎扛在自己肩膀上。
同一时刻,耳边的通讯道具豁然连通,嗞嗞作响过后,传出了闻折柳的怒吼:“全体成员,变换屠杀阵营——!”
杜子君目光一凛,心道好险,差一点就耽搁了时间。他再也不看歪七扭八,瘫了满地的士兵,手指刚一抬起,御召茶便有如一只破海而出的大鲸,肿胀的肚腹装着哗啦颠动的血酒,豁然在其上裂开了一道巨口,对着士兵就当头咬下!
恐惧的尖叫和挣扎声刺得人头皮发麻,赤色波澜的水花仅在杜子君的影子里摇曳了一瞬,血肉的淋漓咀嚼声也只有狼吞虎咽的两三下,厉鬼就再度无餍地浮出地面,开始喜悦地挑选下一个目标。
杜子君扛着枯瘦如棉絮的圣修女,转身就往外走去。
“快点解决。”他淡淡道,“马上还要干活。”
当惨叫和骨肉破碎的水声都停歇,满足了食欲的御召茶又得了主人放纵的谕令,不禁高兴地咯咯尖笑,在天空中贯穿出一河血酒,向着广场中人最多的方向涛涛而去了。
等到御召茶彻底离开了自己的影子范围,杜子君这才将圣修女撂在墙边的缺口处,往嘴里放了一粒胶囊般的药片,抬眼望着前方。
“来都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干涸的湖底,不知何时满盈了雾气一般的月光,当中静静立着一个白影。
杜子君又道:“还是说,上次被打的不够?”
来人亦是凌空而立,她往前走了几步,露出月光下的真容。
白金色的长发,深如暮色的肌肤,浅灰色的眼瞳灿然生辉——日月双子,吞噬月亮的魔狼,哈提。
“你怎么叫你的使魔走了?”哈提的笑容美如月光,声音亦是轻轻的,仿佛女郎拂在情人耳畔的低语,“我还以为,你会让它打头阵呢。”
白雾渐渐散去,杜子君这才看见,一整个偌大的湖底,竟然插满了流转月华,银白锋利的箭矢!
他的眼底一暗,面不改色道:“我身上带着人鱼的心,会对它的行动有压制,与其碍手碍脚,不如放它去做点有用的事。”
哈提的笑容更盛:“啊……说到人鱼的心……你不是养了一头人鱼吗,现在强敌当前,怎么还不把它牵出来溜溜呢?”
杜子君的脸色彻底沉下去了。
“第一,你完全算不上什么强敌;第二,只有这个世界是例外,我不会,在这里呼唤她。”
银箭的流光如水波动,杜子君的指腹摩挲着斯卡布罗集市枪柄的宝石。现在他明白了,斯库尔、哈提,在第三世界意图射杀珑姬的穆斯贝尔海姆成员,应该就是他们。
“为什么呢?”战斗一触即发,双方都在极力观察,盘算找出彼此的破绽,哈提的笑容却愈发甜美:“出于什么样的爱怜和悲悯,让你做出了这种决定?人类奇怪就奇怪在这啊,对死物的情感,甚至能超越对有生命的同类的情感。在我眼里,它不过是一组皮囊好看的数据而已,你呢?在你眼里,它又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