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音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这个危险的男人似乎让方四很害怕,自己毕竟受过他帮助,不能这样袖手旁观。
她把手移到手机上,准备随时报警,拉着阿宇也进去了。
方子晟毫不忌讳地把楚四拉到自己腿上,宣誓主权般眯眼看着岚音。
“她是谁?”他问楚四。
楚四煞白的面色上没有一丝神色:“你不知道吗?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你不应该……一眼就认出她来吗?
“我当然知道!”方子晟捏住了楚四腰身,“赛尔维斯家的人!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你明知我和塞尔维斯家的人誓不两立,你居然还把她藏在这里!”
岚音脸色变了,顾不上思考两人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更顾不上两人亲密的姿态:“你是谁!”
方子晟充耳未闻,只是死死盯着在自己怀里坐都坐不稳的楚四:“四儿,你你居然 ,和一个女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炽热的呼吸尽数喷在楚四颈侧:“还是我仇家的人!”
楚四脸色怔住了,虽然他翻滚的思绪一直没有平静,整个人都像是海浪中的船只般慌张,但事情的发展却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但依然荒诞的让人嗤笑。
方子晟在怀疑自己和岚音的关系?
这简直是一个大笑话,在事情的真相分明是另外一番模样的时候。
“说!”方子晟遏住楚四下颌,动作粗暴,声音却突然温柔了起来,“是谁,半夜打来电话,说想我,恨不得我立马出现在他的床上的?”
楚四颤了颤。
无论是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还是他骤然想起的那天宿醉后没电的手机,抑或是这句话后岚音古怪的神色——这些,都让他禁不止抖起来。
茯苓和阿宇已经被人带到另外一个房间了,岚音在听到方子晟前面说的关于塞尔维斯家的话时,就已经隐隐觉得她今日别想轻易脱身。
她没有办法,只能看着阿宇和茯苓都被带到卧室,关起了门。
她离开意大利是有原因的,家族遭逢巨变,她不算是真正的塞尔维斯家的人,没有对家族的感情,更不想担负一点点这个恶心的家族的责任。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在大厦将倾前。
可这一切,似乎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何况……眼前让她无法忽视的两人相拥的诡异情景。
她已经确定,她要弄明白什么事,这是直觉告诉她的。
我那晚……打电话给方子晟了?
我说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楚四的大脑反反复复充斥着这几句话,目光空洞地落在远处,这副失神的模样看在方子晟眼里更是让他无名火起。
这个女人的身份背景并不简单,调查的资料并不能确定为百分百正确,但足以推测出她的秉性——一个和自己继父的儿子纠缠不清还疑似生了个私生子的女人,一个在家族出事后就抛下家族逃跑的女人,一个有勾引四儿嫌疑的女人,这样一个女人,其秉性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关于那个疑似私生子的孩子,他没有细查,也来不及细查,塞尔维斯是个根基深厚的大家族,有的辛秘并不容易探查,竟管这个家族马上就可以毁在鹬蚌相争中了。
“怎么不说话?”方子晟摸上楚四的面颊,“你为什么,要让这个女人住进来?”
他的手指冰凉,楚四打了个颤,厌恶地撇开头,他不喜欢这个样子,被他当着别人的面故意做出这番仪态以彰显什么——这让楚四前所未有地感觉自己不过是方子晟的一个有些许意思的玩具。
方子晟手指顿了下,眼角垂了下来,黑眸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他终于抬眸看向岚音:“岚音?可惜了个好名字,一个不知羞耻到勾引哥哥的女人,居然有着不错的好名字。”
岚音瞬间涨红了脸,怒斥:“你胡说什么!”
楚四僵了下,皱眉惊诧地看着方子晟。他的僵硬被方子晟很轻松地察觉出来。
“怎么?”方子晟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四儿,你还不知道?”
真是乱七八糟!
楚四受够了方子晟阴阳怪气的语气里蕴涵的东西,这人脑子坏了吗?他居然用这样的话语去侮辱岚音,在这一切原本都是他造成的前提下。他居然还对自己和岚音有那般不切其实的可笑的怀疑。
真是让人发笑。
方子晟因为误会而吃醋——姑且把这当做吃醋吧,可楚四感觉不到一点点枕边人为自己吃醋的窃喜,他感觉到的只有羞愤和疲惫。
“你不该这么说,你会后悔的。”楚四知道挣不开方子晟的怀抱,只是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说着:“她继父的儿子是个禽兽,这个孩子与那个禽兽毫无关系。”
方子晟垂了嘴角,冷声嗤笑:“你已经忍不住为她辩护了吗?这么迫不及待吗?”
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
楚四想大声冲他嘶吼。
可这些话不该是由他说出来,他前一刻问出的“你该知道她是谁”已经是不合理了,他更不能再说出这样的话。
楚四难受极了,胸腔中的情绪太过复杂,他的隐忧和惶恐还未褪去,便又被眼前的状况带来的愤怒和嘲弄淹没。
“像你这种血口喷人的烂人,真配不上方四!你居然还让方四帮你养孩子,你可真是让人贻笑大方!”岚音最恨别人对阿宇指三道四,她已经从两人的状态猜出他们的关系,遂牢牢抓住,狠准快地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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