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熬夜画分镜,经常在梦里接受男朋友早安吻的夜猫精脸更红了:“什么啊!你问妈,我今天不到九点就起了……又不是去吃早饭,还要多早起……”
“是哦,小未还陪我去了东边早市,就是开到十一点那个,我们到的时候人家都还没开始收摊,这虾就是在那儿买的。”蒋桢补充。
“可不是嘛!特别新鲜!”周未有了人证理直气壮,三秒钟后,忽然就着虾球咂摸出点其他味道:他们母子俩才是一伙儿的吧?!
周未已经记不得蒋孝期有多久没休假了,原本他每天在家工作就有些分不清工作日和周末,加上蒋孝期天天七点一刻出门,他就更分不清今夕何夕,糊里糊涂到了农历年,全丹旸的企事业单位都开始放假。
睡到自然醒,睁眼还能看到这个人睡在身边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周未发现自己手脚并用把对方盘得直直溜溜的模样十分好笑,于是变本加厉地蹭咕到蒋孝期身上,整个把他糊在下面。
这都不醒吗?昨晚是谁嘲笑他睡懒觉来着?亲他!再亲……人工呼吸。
啊啊啊啊——周未翻车了。
蒋孝期忽然一个转身,腰背爆发力强悍得惊人,周未像浪尖上的小船一样被他直接掀个底儿朝天……哦不对,是四脚朝天!
漆黑的眸光罩下来,蒋孝期染着睡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性感:“……要这样亲。”
他俯身做了十分钟详细示范。
周未感觉自己化身床单,软塌塌摊平开来,还带着海浪般微妙的褶皱。
“就这样吗?”他含水的大眼睛眨巴几下,白皙皮肤上泛起的绯红十分诱人,像熟透的樱桃在最鲜嫩的时候颤在枝头,齿尖轻轻一碰就会溢出清甜的汁液。
于是蒋孝期自然而然将那个问句在心里翻译成:想吃我吗?快来摘呀!
一百分钟后,餐厅里的饭香已经浓郁到勾得人肚子嗷嗷叫的程度,蒋孝期成功被带坏了,起床时已经过了九点。
匆匆洗漱,周未跑去帮忙蒋桢摆饭,忙前忙后分外积极。
这孩子?蒋桢感觉身后多了条大尾巴,好几次险些撞上他。
周未掂着脚遮住蒋桢视线,偷偷在身后摆手,蒋孝期趁机将揉成一团的床单走私到卫生间塞进洗衣机按下启动键。
成功!
收拾停当,三人一同出门前往牡丹庭。
魏乐融依然不愿见人,尤其是精英打扮的中年男士,包括见到段医生都会引起她的生理性紧张,于是这个春节周家没把她接回大宅过年。
好在这段时间巫云殊经常过来,庭院里又新添了不少小动物,较之前热闹许多。
蒋桢今天也来凑个热闹,三位资深美女打算一块儿过个特别的除夕——Older Girl Time。
周未在路上不停问,妈妈和妈妈一起过年,那我们晚上也留在牡丹庭吗?为什么只带了妈妈一个人的随身用品?
牡丹庭在外环,不是限放区,要不要先去多买一些烟花爆竹?今晚要一块儿包饺子吗?
为什么没人提醒他一句,他还什么都没准备……
“你准备好自己就行了,”蒋孝期笑得神神秘秘,“下午我们两个要去别的地方,妈妈们不想被打扰。”
蒋桢也附和:“是啊,跟我们几个半老太太在一起有什么意思,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去,好容易有个长假!”
“去哪儿玩?”周未被他们说得云山雾罩。
蒋孝期忍不住伸手揉他头:“到时候就知道了,惊喜不能提前公布。”
“你已经剧透了啊!这明明是吊人胃口!”
牡丹庭的阳光房里,有一窝刚刚满月的小土狗正磕绊着互相追逐打闹,巫云殊在一旁给它们准备午餐顺便清理小窝。
魏乐融的双手功能恢复很好,经过一个多月的康复训练已经可以自己拿着勺子吃饭,穿脱简单衣服,甚至慢慢操作手机和电脑。
这会儿周耒正陪着她在木桌边练习写字,魏乐融以前正经练过书法,写得一手漂亮小楷,段医生觉得这个阶段她可以把书法重新捡起来,既有利于锻炼手部肌肉,又能舒缓调节心情。
只是魏乐融目前还做不到精确持握毛笔,所以周耒帮她准备了方便书写的秀丽笔和田格纸。
魏的笔划太多,她一不小心就写到了格子外面去。周耒帮她换好新纸,魏乐融在上面写了一个周未的未,居然写得相当端正。
周耒问:“是因为‘未’和您的姓氏同音,所以才给我哥取这个名字吗?”
魏乐融点点头,每次提及周未她都显得开心很多,会和周耒聊上几句。
“未,”她在纸上认真写了一短一长的两横,“从少到多,越来越好——”
周耒想,原来他哥的名字还有这层意思,也是妈妈对孩子未来美好的期盼。他不知想到什么,自嘲地笑了笑。
魏乐融又抬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耒”,上面一横不长不短,中间一横最短,下面一横最长。
“耒,”她清澈的眼睛看向周耒,里面带着风雪消融的温度,嗓音沙哑说道,“有时,会失去一些,变少了,但后来,你也会有更多。”
周耒瞬间觉得眼眶发热,他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但却是头一次听见有人用这么温暖的方式解读他的名字。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的名字再不代表着某种恶意的诅咒或深藏自私的心机,因为有人把它变成了鼓励和祝福,他会更好,拥有比失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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