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细碎的声音骤然响起,苏子逸下意识的朝那一块嵌有金刚杵的巨石看去,却只见它除了表层掉了一两块石片就岿然不动,且发出的也是碰撞声,显然这种簌簌声并不是从这上面发出来的。这阵簌簌声越来越大,若说之前还只是水管之中的水在流动,现在听起来就已经像是溪流之水在涌动了。
这样的动静,再也不会让苏子逸错认来源了,一双眼精准的定位到声音来处,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这声音居然是从——那块插着断剑的巨石上传来的!
他瞳孔一缩,只见巨石最上面的那几个棱角空隙间,原本看起来坚实无比的石头不知怎地化成了一滩细沙,正背对着他这边簌簌的往岩浆池子那边留着,一下子就露出个“坑”来。瞧这模样,这石头显然之前就化成了石沙,不然不可能被岩浆一碰就碎成了这样。
这般一想,苏子逸对那巨石上的那柄短剑以及刻有的真一越发的好奇了。
这究竟是怎样一股力量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突然被之所吸引,苏子逸便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上面,视线随着那流动的细沙而动,久而久之整个人的心神全都陷了进去。此刻,他脑子里暂无其他,只有那飞速向下的细沙,以及不绝于耳的簌簌响声。
这些沙石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只要用上神识,就能在它们身上捕捉到一丝气,且这丝气会因为它们离开巨石而缓慢消失,还不待它们落地就已经变成了普通的沙子。再看断面处,整个断面上都留残着一种霸道却又相当平衡的“气”,使得周边的细沙稳固,仍旧还是那副坚实的模样,但内里早已是另一种乾坤。
这样的场景,苏子逸难免陶醉其中。
忽然,他动了。
没有从储物袋里掏出备用长剑,就这般扬起了手臂;收起了周身的灵力护盾,任由那锋利的剑招真意在他脸上划出数道血痕,脚步却丝毫不畏惧的朝巨石走去。这般不怕死的行为,若真的仔细去看,会发现苏子逸的双眼此时是没有任何焦距的,空荡荡的不知道心神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突然,他右上高扬,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出现在他的右手掌心之中,定睛看去,只见一团白雾蒙蒙的灵气被他调用至掌心。这团灵气像是在挣扎一般,一下子是一团,一下子又长出了许多长刺状,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才在苏子逸的手里最终定了型,再一看,已然是一柄长剑模样。
这柄灵气长剑气息并不浑厚,白雾一般的身体有厚有薄,有些地方甚至能看个通透。但苏子逸却一点而也不嫌弃它,将它拿在手里时,就像是拿到了宝物一样,小心翼翼的施展起了致一剑诀的第二层。而这第二层他本来就不熟悉,再加上此刻手上的长剑还是虚的,因为所有的招式都看起来轻飘飘的。
但苏子逸一点也不在意,或者说他此刻根本就没心思去在意。
在进入器冢时,苏子逸就发现那块巨石上所残留的剑气真意跟他的致一剑诀上的很像,但在刚刚顿悟的那一刹那,他发现何止是很像,简直就是同出一源,一样的东西!他是不知道为什么子易传给他的致一剑诀真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这并不妨碍他靠此领悟到更深层的剑意。
此时,他眼里哪还有岩浆、巨石,有着的只不过是无尽的虚空,唯一能让他感觉到重量的就是手里的那把灵气长剑。
虽然灵气长剑重量几近于无,但此刻在苏子逸看来却重若千钧,他只有不断舞动着它,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心头的一时懈怠而松手。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他却是知道,他不能放手,只有他一直紧握住手中之剑,克服眼前的一切困难,他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至于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像是一个被操纵的傀儡一样,不知疲倦的运起招式,而他的身体表面,此刻已是鲜血淋淋,衣裳更是早已被撕成一条条的,跟身上流出来的血液搅合在一块,紧紧的黏在人的皮肤上,衬得苏子逸的双唇越发苍白。
气,同天地孕育而生
……
窍穴是窍非窍,是穴非穴,乃人之天之地之法门
…………
剑诀要领一字一句的钻入苏子逸的脑子里,组成了玄妙的字符,又倏然分裂成了一横一竖,于脑海星空之中盘旋而上,熠熠生辉,最终在头顶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图案。这个图案里没有任何肖物形象,单看完全就只是线条的组成,但每一根线条里又蕴藏着无限道义,引得人深思。
苏子逸自然也是沉沦于此。
虽然此刻他的心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内心世界,但心脏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脑海之中的那个他两眼发光的盯着头顶上的那个光芒璀璨的图案,眼睛一眨不眨。因为,在他的眼里,那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图案了,而是一个由无数星子组成的玄奥阵法!一种剑意为阵点,剑气为连线的超高级阵法!
他矗立于这阵法之下,看着这阵法在漂浮到半空中完成了最后的构建之后,又一点点的往下坠去。
它声势极大,速度虽然不快,却带着一种睥睨天地的气势,但苏子逸站在他的下面,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他甚至展开双臂,高仰着头,一脸极度兴奋的迎接着它的到来,等到对方撞入他的怀里。等到那剑阵真得如同泰山之顶一般压到他的身前,将他整个人都压进了地里,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反而更显畅快,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