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长公主笑了笑,目光转向塌前乖乖垂头吃着一块糕点的楚昭,看似自豪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深夜,楚常青料理完铺子里的事宜归家。
夫妻二人的房内正点着红烛,烛黄的火光下,长公主坐于镜前梳妆,青丝黛眉,美艳不可方物。
楚常青接过婢女手上的罗梳,为她缓缓绾发。
感受着头皮传来的舒麻,长公主舒适地眯眼,沉吟了会儿,说,“阿青,你说,年后昭儿便要束发了,他的婚事究竟该如何是好.....”
楚常青束发的动作一顿,语气讪讪:“不是还有八皇子么,他是昭儿的未婚夫,等及笈后便可过门,你瞎操心什么。”
“我是瞎操心吗?!”被丈夫反驳,长公主不悦冷笑:“圣上根本不是真心想将他的心爱八子下嫁给昭儿,否则这些年来怎会不断推辞?”
“看那周璟出落的模样便知晓了,”长公主冷哼:“才冠京城,天姿国色,偏偏还是个双儿。这样的好儿子依当今的性子不拿来作更好的筹码便怪了,我们的昭儿怕是做了整整十五年的挡箭牌,到时候怕是谈婚事都难。”
凭着楚常青的才智也能隐隐约约猜到当今圣上内心打的主意,但他不愿去深想,当初爱妻诞子,为安抚楚家与长公主一党的旧势力,也是为了警告,皇上亲自立下周璟与楚昭二人的婚约。
婚约已经立了十五年,若要一朝解除,将从何人入手?
不言而喻,比起能带来更大利益的儿子,失去了价值的楚家首当其冲,他唯一的独子.....长叹一声,楚常青闭眼:“再等等吧。”
“再等等....”看当今位子上的那人究竟是否真要这样翻脸无情,打算拿楚家唯一的子嗣开刀。
“少爷。”
看见坐在廊边看雪的楚昭,侍女琉璃为他披上狐裘,俏丽的脸上带着点点担忧:“少爷怎么在这看雪也不添一件衣裳?雪这么大,万一着凉可怎么是好。”
楚昭收回落在红梅上的目光:“无妨。”
反正都一样。
无论是锦衣美食,还是仆婢环绕,一切的一切楚昭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感到窒息,因为他的娘亲,先帝的嫡长女,大周朝的长公主殿下——是夺嫡失败后,被囚于这座华丽笼子里的孱兽。
被人戳着脊梁骨辱骂是叛贼的儿子,得到看似恩赐般进宫学习的机会,原以为感恩戴德,实则楚昭只不过是一枚用来威胁他楚家与长公主的质子。如同这府邸,华美阴森,其主却整整十七年未曾踏出一步。名副其实的,牢笼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楚昭:我什么时候才能逆袭,说好的团宠少君人设呢。
长公主:崽啊,再等等,再过一段日子咱家就起飞了。
敬戚:我还没扒你裤裤呢。
周璟:依旧是被嫌弃的一天,不开森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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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湖怪鱼
将近大年,原本喜庆的日子京城气氛却有些人心惶惶,窗外寒风凌冽,坐在温暖的马车中,楚昭抱着手炉听车旁的侍卫们磕叨。
“听说赤县那边爆发了疫病,死了好多的人?”
“是啊,这不,快过年了也没人敢出来,都担心着自家那条儿小命呢。”
瘟疫!还是爆发在京城附近的县城,楚昭神色一紧。
疫病,又称疫疠,被中医学认为往往有非时暴寒和非节之气有关,也有可能是因为带有致病因素的不正常的邪气伤害所致。往往发生在人、动物、或者植物身上,在现代被称作是可传染性的流行病毒。在古代就不同了,《诗·小雅·节南山》中曾有这样描述“天方荐瘥,丧乱弘多”,足可见瘟疫在古时的严重性。
没有科学的防疫手段,只能通过杀人焚尸的方法进行无期隔离。
短短时日疫毒爆发,饥荒、雪灾、火难,如今又降下疫病.....大周朝近来真是多灾多难啊,楚昭没有君权神授的思想,自然不会认为这些爆发的这些灾难是君王的错,可如此频繁又广大的灾难,究竟是由什么导致的?
楚昭心底有些不安。
尤其京城地界尚且如此,那其余地方的百姓.....他抿了抿唇,危机感漫上心头,仿若浓云挥绕不去。
——要不,让染墨回家告知一声,叫娘亲他们屯点粮?
进了学堂,原本在他座位附近四四八八站在一块儿谈论的人见到楚昭走进,立即分散,清一色不屑于搭理他的傲气模样。
楚昭:“......”暗暗撇嘴,一群白痴,这种幼稚的冷暴力手段以为自己会在意?没人来烦他他乐得高兴。
回到位子上坐下,没一会儿,郭夫子等一众老师踏着急匆匆的步伐前来学堂。许是听闻疫病爆发的事,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听课,就连夫子们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于是一整天上学的时间流逝,破天荒的楚昭今日居然没被人找茬。
寒风吹来,禁不住往白狐毛里缩了缩,楚昭搓搓快要被冻僵的手指,开始往数袋里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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