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抓住他的手,逼问:“盛云泽跟你告白,你答应了吗?”
段移打了个哈哈:“跟你没关系吧。”
南野抿着唇,段移本来想毒舌两句,结果见他快哭出来的表情,良心发现,毒舌不下去了。
“就当我是你朋友,我也有问一问的理由。”
段移“哦”了一声,“答应了。”
南野的手骤然收紧,他不解:“为什么?”
段移:“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他跟我告白,我干嘛不答应。”
南野愣了一下。
不太一样。
他看着段移,三年分开的时光并没有让段移有什么改变。
比起初中时候的稚嫩,段移现在只是更高了一些,也更成熟了一些。
也是这样的性格,嘻嘻哈哈,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像发光发热的太阳,明知道靠近他要被他灼伤,但还是忍不住想把光藏到自己怀里。
段移的温柔是很知分寸,也是很伤人的。
他的温柔从来都藏得很深,隐藏在大大咧咧的性格下,甚至很多人以为他的人缘好是靠钱砸出来的,只有和他做过朋友,接触过他才能体会到段移不显山露水的温柔。
没人比南野知道尝过一份温柔,却求而不得的感觉。
很要命。
他当年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跟段移告白的,他知道段移不会拒绝他,因为他有“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的心软。
拒绝自己,代表朋友没得做。
他们一起长到十几岁,段移不会让他难堪。
——你跟我告白,我要是不答应你,岂不是让你很没台阶下。
他还记得段移说的这句话。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喜欢”。
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南野放开了段移的手,表情有些茫然。
蒋望舒暗中观察,躲在柱子后面,生怕两人打起来。
他忧郁地想道:那我是帮段移呢,还是帮南野呢?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南野比较抗打,帮段移吧!
“我知道了。”南野没头没脑的讲了一句,段移的态度很明显,他想的一堆话都堵在心口没说出来。
段移预备给他发一份心灵鸡汤,还没熬好,南野转身就走了。
“嗳!”段移拦住他,南野看他一眼,段移开口:“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朋友。”
南野:“你身边呆着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朋友,你不会坐立不安吗?”
段移诧异:“你又不一样。”
南野的唇抿的更紧:“段移,有没有人告诉你,如果不想给人希望,就不要说这么模棱两可的话。”
段移心想:什么模棱两可啊?
南野嘀咕一句,头也不回的走:“我会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的。”
段移一头雾水,蒋望舒绕过天台,从另一条走廊追上去。
“哟,失恋了,请你喝茶?”他靠在墙上,笑眯眯看着南野。
“心情不好,赶紧滚。”南野没好气。
蒋望舒:“你别气嘛,我是来给你做心灵辅导的。”他一本正经地把保温杯递给南野,南野拧开喝一口:妈的,是冰可乐。
大冬天的冻死了。
“你真觉得段移跟盛云泽能长久吗?”蒋望舒好奇的问一句。
南野牙酸:“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望舒自言自语:“我怎么觉得不会呢。”
南野终于有点儿兴趣:“为什么?”
蒋望舒:“按照我对段移的了解,他这人三分钟热情的性格很严重,跟你也是,跟盛云泽也是。你俩搞双a恋搞了多久?你觉得他能跟盛云泽搞多久?他又过不了父母那关,我这么说,你心情好一点了吗?”
“并没有,你注意到我也是一个alpha了吗?”
蒋望舒:“惭愧。”他想了下,还是补充:“段移的性格就是外热内冷,接近他很容易,想和他交心——换句话来说,想得到他,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这点,段移的朋友其实都能感同身受。
虽然平时爱和他们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有时候做事也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段班十分开朗,每天都跟个活力无限的小太阳一样,一天折腾到晚。
可他给人的距离感是很严重的,只要出了学校,甚至只要是出了班级,除了蒋望舒,想要私下联系段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时候,众人才发现,他出了校门后,和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大企业集团的二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王子,一出生就在很多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的终点线上,养尊处优和环境培养出来的距离感几乎刻在他的骨子里。
“你觉得你初中那会儿和他谈恋爱,有觉得他改变吗?”蒋望舒问了一句。
南野愣住。
蒋望舒双手插兜:“除了挂上男朋友的名称,段移对你的态度前后有变化吗?他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朋友相处,什么是谈恋爱。你抱过他,搂过他,吻过他吗?你和他相处十几年,难道不清楚他是个什么人?与其去追逐恋人这种不稳定的关系,还不如跟段移做朋友呢,没有分手的烦恼。”
南野哑然:“你又没和他谈过,你懂个屁。”
蒋望舒“哦”了一声,打铃了,他忽然往后一看,尴尬一笑:“团座,你试卷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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