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玉和燕子一路南下,最后停在丽江,住在古城里一家客栈里。
走的路多了,她们打算在丽江驻留个把星期,歇息歇息。
“怎么办,就想赖这不走了。”木子玉躺在长椅上晒太阳,肚子上懒懒地趴着只肥肥的折耳猫。
燕子端来两杯果汁,笑着说:“那就不走了,住到破产我们再回。”
这里的天瓦蓝瓦蓝的,阳光清澈一尘不染,客栈的花已经开好,香味沁鼻,这个月份旅客不多,耳根子清净,心事浮浮沉沉。
木子玉顺着猫毛,猫眯着眼睛享受,她羡慕这只猫,只管吃喝睡,没有烦恼的长肉肉。
“你和小正哥进展如何?”木子玉问。
燕子:“会发信息,偶尔会视频,等我回去就把他睡了。”
木子玉抬头看她,眼睛圆溜溜的,惊讶问:“这么速度?”
“这还是慢的,要不是他心里有人,我还能更快点。”燕子问她:“你家老男人呢?”
木子玉摇头:“不知道,没消息。”
“你明明想他,心里有他,怎么不敢去追呢?”燕子问。
木子玉拿起帽子盖住自己的脸,闷声说:“信不过他,或许是我想要更多,不止是玩玩而已的那种关系,而且他……”他要的太凶。
燕子笑她:“你不追就止步于此,追了没准还有个未来,不管如何都要努力争取,你一向不是这样吗?一个杜谦润就把你困住了,或许他也想与你有个未来也说不定。”
木子玉露出眼睛天真问:“真的吗?”而后又闷声说:“我们出来这么久他都没给我发过信息。”
“那你呢?不要这么被动,又不是你发信息给他他不回你。”燕子对着从客栈下来的女孩招了招手。
木子玉闭上眼睛,琢磨燕子的话,想起了杜谦润。
在来丽江的路上,木子玉和燕子“捡到”一个女孩,叫Sarah,从法国来,不会说中文,黏着木子玉她们一同旅行,只因她们会说法语,Sarah说她一个人太孤单了,好不容易找到能沟通的同伴。
Sarah怕她们不信她,把身上的证件全给她们看,“我爸妈都是中国人,我从小跟妈妈生活在法国,不太会说中文,我有个中文名字叫白薇。”
于是叁人就一起前往丽江,白薇话很多,不知是不是憋久了,终于找到能交流的人,他说自己擅长画人体画,还说自己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木子玉和燕子倒不意外,对同性恋不排斥,但是,白薇什么都敢说,对木子玉说:“你身材好棒,想给你画一幅人体画,如果你也愿意的话。”
木子玉自然不肯,她可以接受新观念新思想,她一时还接受不了赤裸着任人作画。
燕子问她:“你回国找爸爸?”
白薇摇头,“我离家出走,来旅游。”
这个女孩太坦诚,“我妈嫁给别人,又怀了个小宝宝,我讨厌。”
“那你打算找你爸?”木子玉问。
白薇才不:“他比妈妈还讨厌,他不要妈妈所以妈妈才会嫁给别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燕子闭嘴。
木子玉跟她说:“你这样跑出来你妈妈不会担心吗?抱歉,我没有爸妈,所以我不懂。”
白薇看着她没说话,事实上她妈妈无时无刻都在给她打电话。
她们几乎走遍丽江所有的景点,可能因为奶奶的姓氏,木子玉在木府逗留很久,听导游介绍着:纳西族人原本没有汉族的姓氏,朱元璋建立明朝后,滇西北丽江纳西族吐司阿甲阿德率领部下归顺了朝,从而获得了朱元璋的的赏识。朱皇帝把自己的“朱”姓去掉一撇和一横,赐给阿甲阿德“木”姓。从此纳西族传统的父子连名制改成了汉姓名字……
然后夜里睡觉,她就梦到了朱元璋。
次日醒来,有点小雨,雨滴淅淅沥沥,下到中午天放晴,天边挂了条七色彩虹。
木子玉在楼上眺望,雨后的古城雨雾微朦,似乎能看到空气中跳动的水珠,在阳光下添加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不远处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牵着老伴珊珊而行,树上掉下一颗小水珠沾湿了老奶奶的左眼,老爷爷乐呵呵为她慢慢擦去,轻拉她靠边为行驶过来的车辆让路。
木子玉耗尽所有目光看这一幕,她想要和杜谦润到白头,如果可能,待白发苍苍时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她好想他,长时间的思念沉淀在心里,魂牵梦索时时刻刻不停地想他。
如果此刻心里想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定要抛开所有杂念,飞奔过去抱紧他,告诉他:我想你,我发了疯的想你。再问他:你呢?会不会想起我?
彩虹还挂天上,一辆出租车停在客栈门口,木子玉看着车上下来的两人,微微出神,不自觉蕴着笑,她本以为不管她在哪,杜谦润都会把她找到,结果不是的。
下过雨后,强烈的欲望爬上心头,想喝奶茶。于是燕子上街去了。白薇在楼下庭院里拍挂着水珠的小草,她不只爱画画,也喜欢拍照。
“白薇。”
木子玉听见杜谦润喊白薇的名字,他不顾白薇没回应她,上前拉起躲在地上的人,托着要走,白薇下意识用法语喊:“救命。”
木子玉的心被拧着痛,她冲楼下的人喊了句:“杜总现在要女人用强的?”
杜谦润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不正是他心里的人儿吗?她现在窗前低着头,落了一滴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松开抓住白薇的手,往楼上快步跑上去。
“子玉,开门。”杜谦润敲打着木门。
木子玉背靠着门,说:“你又不是来找我的。”
杜谦润继续敲着木门,沉着气说:“把门打开,好好说话。”里面的人没说话,他用力敲了两下,说:“开门,不然我踹门。”
木子玉把门打开,手里拿着根长手杖,是燕子给她爷爷买的礼物,她举着手杖抵在杜谦润胸口,“有话就说,你别过来。”
杜谦润看了眼对他而言毫无杀伤力的手杖,视线停在她微颤抖的手,听她说:“杜谦润果然你风流!花心!大白天抢女人!”
白薇和朱秘书前后上楼走了过来,朱秘书欲说话,杜谦润打了个手势,她闭上嘴巴。
“子玉,白薇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杜谦润解释:“我来找她送她回法国,正好你也在,帮我翻译,她应该不懂中文。”
木子玉一愣,想起初遇白薇时她说她离家出走,没想到是杜谦润的妹妹。
她缓缓放下手杖,有点窘迫,点了点头。
“告诉她,我是她妈拜托来送她回家。”
木子玉给白薇翻译,白薇不肯回。
“再告诉她,不回法国就到她爸那去。”
木子玉在给白薇翻译,白薇皱眉,不去。
“二选一,让她选一个。”
木子玉告诉白薇,白薇不做选择。
“行,那就绑回去。”
木子玉了解他,说绑肯定会绑,她不赞同杜谦润的做法,“她还是个孩子,逼她没用,拿条件跟她交换试试看?”
杜谦润紧蹙眉,示意她去谈,木子玉和白薇交谈几句后,杜谦润问:“她要什么?”
“她……她要……”木子玉食指挠了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说:“她要画我……裸体画。”
“朱秘书,绑人!”杜谦润不接受这样的条件。
木子玉低声说:“我答应了。”
杜谦润没有被他爸气死,能被木子玉气疯,他用力弹她额头,严声问:“脑子出来旅游玩坏了?嗯?”
木子玉捂着被弹痛的额头说:“与其被你绑回去不如让她自觉回去的好。”
杜谦润心里打着算盘,“你问她要多久。”
白薇说最少两个小时。
杜谦润:“半个小时,不能再多。”
白薇考虑良久,说好。
燕子买了奶茶回来,见朱秘书坐门口,她打了声招呼,准备进去找木子玉,被朱秘书拦下,她说:“里面在画画,别打扰。”
燕子一头雾水,递给朱秘书一杯奶茶,两人坐一起喝着奶茶看风景。
突然,燕子扭头问:“画画?白薇?人体画?”
朱秘书点头。
燕子扶额,想起白薇这些日子的举动和眼神,她说:“我怀疑白薇喜欢木子玉,她性取向有问题。”
朱秘书微笑:“别担心,杜总也在。”
燕子眉开眼笑,这出戏精彩多了。
客房的窗户紧关,光线依旧很亮,白薇已经准备好画板和铅笔,她无视站在窗边的男人。
木子玉在浴室里脱光后围着浴巾出来,见杜谦润也在,她赶他走,他不走,这让木子玉更紧张。
白薇上前示意她脱了浴巾,拉过一缕头发散在肩膀,不遮住胸部,她有意无意轻碰了下乳头,用法语说:“它好美,好粉。”
木子玉身子微微一颤,侧着头,脸微微红,两手迭交垂在私处,正好盖住那处风景。
“嗯,就这样,不用紧张,自然放松就好。”
不紧张才怪!又怎么自然放松?木子玉在心里一阵嘟囔,她不敢挪眼看杜谦润,明知道他正盯着她不放。
“有个成语是不是叫赤裸相见?”杜谦润目光在她身上游离,他摸过亲过她的身体,知道多软多嫩。
木子玉看着墙回答他:“没有,是赤诚相见。”
杜谦润拿出根棒棒糖,撕开包装纸放嘴里,他说:“子玉,看着我。”
这样的环境下,不听他的,指不定他能干出什么事,她太了解他了,四目相对那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
“你处于弱势知道吗?子玉,有没有话要和我说?”他像孩子一样吃着棒棒糖,说着男人说的话。
“没有。”
“真没有?”
“……嗯。”她抿嘴。
“那我问你,你老实回答,骗我一句我就当她面上了你。”
木子玉呼吸一滞,直觉要完蛋,“……好。”
他问:“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对你?”
木子玉咬咬唇答:“不信,不信浪子回头。”
“为什么不肯信我?”
“朱秘书说你有过很多床伴。”
杜谦润心想,可以换新秘书了,他说:“那是在美国,也没很多,解决生理需求而已,没有人走进我的心里,只有你。”
木子玉浑身一紧,他是在表白吗?
杜谦润又说:“叁月你要考试,我不打扰你,换辆车停你宿舍楼下为了见你一面。这阵子我家里事多,没有找你,我也会等你突然找我,你也没有,你想吻我,你不敢承认,你下面湿透了想要我,你却推开我。子玉,你心里有没有我?”
木子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了句:“那天……是你家里来的电话?”
“是。”杜谦润失笑,“怎么?以为是哪个女人?”
“嗯……我把你送的花扔了。”
杜谦润被气得胸口疼,妈的,他第一次送女孩子花,便宜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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