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 你做的这恶心事情自己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我可没脸去公司里给你做宣传。”叶臻鄙夷道。
笑话, 他又不是十七八岁被骗财骗色的小姑娘,他一个大男人, 难道还能跑到公司去告诉每一个人祁封劈腿他在外面勾三搭四吗, 况且他们还在同一所公司上班, 真这么做了, 丢脸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合同的事情, 颜以轩为什么帮你,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祁封继续问道。
叶臻一愣,原来是说这个啊, 他不小心给误解了。
祁封刚才在摆弄平板, 看来是已经从同事那里听说他今天早上在公司大闹一场了。
不过他是真的搞不懂, 他们两个都闹到这个地步了, 祁封到底是要多心大才能绑着满头纱布像个木乃伊似的在这里和他谈公司事务?
“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让新药共同署名,这玩意到底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你想瞒天过海,除非我死了。”叶臻凶狠地威胁道。
虽然他不觉得这样就能让祁封坦诚相告,但他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就必须得表达出不会再被祁封骗得团团转的气势才行。
“颜以轩告诉你的?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祁封一个神色自若的三连问不仅直接把自己放到了受害者一方,还差点把叶臻给问懵了。
妈的,这人怎么就这么有脸呢?
要不是他亲身经历过当年的事情,说不定还真能被糊弄过去。
“是,我相信他,我相信一个人,总比相信一个畜生来得好。”叶臻回道。
“呵。”
祁封居然笑了。
叶臻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只看见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顶着青青紫紫的伤痕扯开一个扭曲的笑容,丑陋又陌生。
“我教过你这么多次,你还是学不会把感情和工作分开看待。”
像是争辩中的一方发现了对手致命的错误,祁封瞬间恢复到居高临下的态度,就像是以往每一次争吵一样。
接下来,按照他的剧本,叶臻就该把重点转移到他没有混淆情感和工作,可是,他失算了。
叶臻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的幼稚和不讲理:“是啊,毕竟一个在爱情中连最基本的诚信都做不到的人,怎么可能在工作上问心无愧呢?”
祁封微微皱起眉头,直觉有哪里不对,眼前的叶臻让他感到一种失去把控的陌生感,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短短一夜的时间里叶臻经历了多少事情,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所以他只能按照最初的想法,继续往下说:
“我和林思霜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但这不是你帮着外人和公司作对的理由,就算我对不起你,林氏可没有,你是林氏的员工,你不能这样背信弃义。”
叶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短暂的失神中,有些堆积在脑海中的事情骤然开朗了。
从他们交往开始,几乎每一次争吵,最后都是他败下阵来,但这并不是因为每一次都是他有错,而是因为祁封这个人,真的,是真的不要脸。
祁封这个人,永远都站在理性的天平上,小心翼翼地衡量一番利弊之后,做出最佳的选择,所以在他的心目中,有错的永远是别人,毕竟,他的选择才是“对”的那一方。
曾经的叶臻非常羡慕对方的处事方法和做事原则,并且勉强自己去接受和学习,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祁封的眼里其实从来都没有对错,他所谓的“对”,其实写作“利”。
在利和不利之间,他能轻易地选择利,所以在利和更高的利之间,他也走向了更高的利。
不管是出轨还是盗取论文,在祁封看来,全都是更高的利。
想明白的瞬间,叶臻甚至有点疑惑,他当年是怎么和祁封走到一起的。
这居然会是他爱了七年的人。
这种,这种他在路上看见都恨不得上去捶一顿的斯文败类,这种没有半点廉耻观的衣冠禽兽……
叶臻深吸一口气:“祁封,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外人的三言两语给骗了。”见叶臻的态度有些松动,祁封就像是把握了节奏一般,乘胜追击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在新药上花费了多少财力物力,Santituber的上市绝对不能出问题,如果你能说动颜以轩,你就该让他不要再对Santituber纠缠不休,共同署名可以,但是想要更多,可就太贪了。”
叶臻有点想笑,可是他不怎么笑得出来。
要不是眼前的男人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缠着绷带,脸上也贴着好几块渗血的纱布,他差点要以为昨天晚上的那场酣战只是一场梦。
才经历被自己爱人抓包出轨,转眼就能返回工作状态,一本正经地和他谈论新药上市,这就叫能分清感情和工作吗?
不是的。
是他把感情和工作放在天平山称了称,发现还是那上市后价值过亿的新药更加重要。
叶臻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张羽杰这货是吃干饭的吗,还有那两个保镖,白瞎了那么大的块头,至少给人打个半身瘫痪啊,再不济断手断脚也能接受啊,这怎么半天就出院了,打的假架啊?
叶臻还真的冤枉了张羽杰,人家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当时也是下的死手,只是办公室坐了太多年疏于锻炼,而且碍于体位问题不好出力,没有道具的前提下,把人打到重伤显然是不现实的,而那保镖基本没动手,最后冲着打晕人出的拳头,没什么威力,没办法,人家也怕真打出个好歹收不了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