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和妻子半晌不动,江卓放在菜碗,向餐厅走来:“你们俩在想什么呢?吃饭了。”
“我在想贺千建这个名字。”杨思被江卓拉着起身,依然拧眉思索着,她喃喃道:“我到底在哪儿听到过……”
“贺千建?”江卓想了想,道:“不就是千闵的哥哥吗?就是贺总他们家大儿子,今天上午你不是还提了一下嘛。”
杨思恍然大悟,“对啊,我就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千闵的哥哥。”
“你说他做什么?”江卓扶着杨思在餐桌边坐下,给她盛了碗汤,随口道:“我们搬到这儿来,贺总他们一家也在这里,到时候肯定会碰到,你要是好奇他大儿子什么模样,也可以去他们家串串门。”
江臣刚走到餐桌边,闻言脚步一顿,看向杨思。
杨思蹙了蹙眉,用勺子搅了下汤,摇头道:“算了吧,我们家和他们家不是一路人。”
“怎么不是一路人?”江卓调侃:“早上过来,你和小杨不是还聊得不错,当初你们不是还说都姓杨,几百年前是一家吗。”
“说什么呢你?”杨思白他一眼:“我那不是客套一下吗?人家是图南集团的老总和老总夫人,我和她能有什么话题,每次只能围绕着臣臣打转,说多了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我们儿子优秀是一回事,总在人家面前说也不太像样吧,我不就只能没话找话说了。”
“我还以为你们挺聊得来的呢。”江卓坐下,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夹了一块子菜道:“不想去就不去吧。”
“你说,一个家里出来的,怎么救天差地别呢?”
江卓一顿,他没听到江臣和杨思的对话,此时突然听到杨思这句话,有些摸不清她是在说谁,迟疑道:“老婆,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贺千建。”杨思放下勺子,皱眉道:“我看着千闵像个好孩子,虽然说和贺夫人说不到一块去,但是几次接触下来,看他们谈吐也能看出他们教育孩子应该不会太差,怎么就教出贺千建那样的了。”
江卓一头雾水,他看看江臣,见他只低着头吃饭似乎压根儿没听杨思说话,只能再次表示疑问:“老婆,贺千建怎么了?”
“贺千建就是上午打了那小孩的人。”杨思道:“刚刚我们说话你没听?”
“我在做饭啊老婆。”江卓哭笑不得地解释完,也觉得诧异:“你确实是他?”
“臣臣说的。”杨思道:“儿子刚刚跟着那孩子找过去了,就是贺千建。”想到上午看到的画面,杨思微微抿唇,生平第一次想要干涉儿子的社交,希望他和贺千建甚至贺家少些来往。
“他为什么那么做?”江卓看向江臣问。
江臣只得开口:“他说是没注意。”
“怎么没注意?”杨思声音里压着火气:“我当时可看得清清楚楚,他拿着个碗,那石头一样的冰粘豆包儿一个个往孩子身上砸,还是看准他的脸砸的,边砸边笑,简直就是……”
“怎么会这样?”江卓有些将信将疑:“那孩子和臣臣差不多大吧,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这么大的孩子再不懂事也不至于欺负一个那么小一点的孩子啊。”
“怎么不至于?”杨思道:“我看得清清楚楚,难道还是我眼花?”
知道妻子怀孕期间脾气起伏不定,江卓连忙安抚道:“我只是觉得他这么大了,没理由欺负一个小孩子,不过既然老婆你看到了,那他肯定就是欺负小孩了,白长这么大岁数了。”
“臣臣。”杨思转头,看向江臣。
江臣抬眸,“妈,怎么了?”
“你以后……”杨思抿抿唇,到嘴边的话又不太能说出口了,儿子小时候她都没阻止过他和谁玩,现在他都成年了,反而管着他不让他和谁相处,不论儿子这么觉得,她都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应该。
可是,想到贺千建用冻粘豆包儿砸许希时脸上恶意又快意的笑,杨思还是忍不住担忧,俗话说一个好习惯难养成,坏习惯却能一天成型,交朋友也是一个道理,拥有美好品质的朋友的影响可能需要长期的潜移默化,可品行败坏的朋友可能只要很短时间就能发挥影响。
哪怕江臣已经十八岁了,无论他在外人看来如何懂事优秀,在她的眼里都还是那个会瘪着嘴忍着眼泪需要妈妈保护的小孩。
“妈妈没有阻止你交朋友的意思。”杨思下定决心,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但是妈妈还是想要给你一个提醒,恃强凌弱的人大多缺乏善心,也很难对朋友真心,长期交往的话,说不定会受到伤害。”
江臣罕见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过了几秒,他才眨眨眼:“妈,您是在说贺千建?”
杨思凝重地点点头,还是决定直说:“臣臣,妈妈觉得贺千建人品不太好,你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比较好。”
“我……”江臣嘴角动了动,如果是别人,他可能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可是贺千建不论如何也是父母的亲生儿子,现在他们不知道情况才这么说,如果以后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态度说不定会有所转换。
见江臣一直不回答,杨思微微抿起了唇,江卓连忙给江臣使眼色,示意他答应下来。几个眼神过去都没收到回应,江卓低咳一声,道:“我觉得你妈说得没错,虽然你这么大了,我们不该管你交什么朋友,但是这种品行明显有问题的还是少接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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