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意义?”沈旭道:“要是他想出国,不参加高考,平时考试成绩就是重要依据。”
“不会。”李潇摇头:“贺家比较传统, 贺爷爷不允许贺家的子孙去国外留学,所以他不可能出国,而且口语是贺千建的短版,他语言上无法好好交流的话,出国也没用。”
“不出国?”沈旭摸了摸下巴:“那他作弊确实没意义, 他能买通承华的老师也买通不了高考监考,这样一想, 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李潇和潘柳宜同时看向他, 江臣也饶有兴趣地抬眸,等着他的下文。
“那就是——”沈旭往后一靠,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摇头道:“小朋友, 你想太多了。”
李潇瞪他一眼,“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说说。”沈旭抱胸道:“如果贺千建作弊, 他在承华从小学到高中十几年, 怎么那些老师都没看出来,你不是说从他解题的思路和语文的阅读理解就能分辨是不是同一个人吗?你能看出来,为什么人家承华的老师看不出来?”
“退一步说, 承华的老师就是看不出来或者真的联合他一起作弊,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他图什么?做一件事总得有个目的吧。”
李潇绷紧了小脸,想要证明自己说得没错,可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解释贺千建的行为,因为她自己也想不通贺千建这样做的理由,她嘴张了又闭,最后只能鼓着脸执拗道:“我一定会找出他的破绽的,你等着吧!”
闻言,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江臣敛了神色,对李潇道:“虽然我没有立场,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一句,你最好不要再深究这件事情。”
被质疑又被阻止,李潇抬了抬下巴,坐直身子看向江臣,脸上全是倔强:“为什么?”
“第一,你在附中,他在承华,你想要查他的事情并不方便。”
“第二,不论贺千建是否作弊,对你来说都没有影响,可如果他真的作弊,又发现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以他能够这么多年没被任何人看出来的手段来说,你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贺家所拥有的力量毋庸置疑,也许贺家其他人不会胡乱运用这份力量,可并不代表贺千建不会用手里抓着的这股力量来对付你,如果他有心对你怎么样,你觉得你会有什么后果。”
李潇望着江臣的眼睛道:“谢谢你的提醒,可我不赞同你说的第二点,贺千建的成绩好坏确实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可如果他是作弊得来的成绩,那么一定有人成了他的垫脚石,我不知道那人知情还是不知情,如果不知情的话,我觉得他会想要有人给他一个公正。”
对上她犹带稚嫩且倔强坚定的双眸,江臣怔愣一瞬,随即敛眸一笑。
“如果真的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夺走了拥有的东西,我想不知情或许是一件好事。”江臣眸光微闪:“因为拥有的人不会真的失去,而窃取的人也不见得能真正拥有。”
李潇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公正从来不由别人给予,而是靠自己争取。”江臣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摊开手掌,弯眸浅笑:“但我想替被窃取的人感谢你,谢谢你的善良和聪明。”
李潇对上他的眼睛,心底的抵触倏地消散不少,她移开视线:“你又不是被窃取的人,干什么替他们谢我。”虽然这样说,却拿起了他手心里的糖,放进嘴里之后,抬眸期待道:“你说那么多,不想让我查下去,是因为你也相信我说的对不对?”
江臣喝了口奶茶,没有回答对或不对。
“那么……”李潇咬着习惯,欲言又止几次,最终还是问道:“你真的认为,如果我查到什么,会发生危险吗?”
“会。”江臣抬眸,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一个能够为了一件事情费劲心机手段,坚持了上十年马上就要达到目的的人,一旦多年的心血部署被人破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你无法想象。”
“可那只是调查考试作弊而已……”
“李潇,我知道你很聪明。”江臣正色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以好奇的心态去挑战人性的恶,有人能够因为一块钱的利益拿起屠刀捅伤别人,就有人会因为多年计划别人破坏而杀人灭口。”
江臣声音清朗,语气淡淡,不疾不徐地一番话,却让李潇白了脸。
年仅十二岁就已经被称为天才的小姑娘平时表现得再成熟聪慧,面对别人直白剖析的危险以及黑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惧怕起来。
“江臣!”潘柳宜母鸡护崽似的将李潇揽进了怀里,不满道:“你吓唬我妹妹做什么!”
沈旭也有些不满:“你凶江臣干嘛?江子说的是事实啊……”说到这里,他咳了咳声音低了些:“虽然过了那么一点点……但那贺千建要是真的有问题,你妹妹去查才是真的危险好不好。”
“可是也不能……”
“我没事姐。”李潇抓着潘柳宜的手,脸色虽然不太好,却也认真对江臣道:“我知道你不是在吓唬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不会再追查下去了。”
江臣看她小脸发白,心底也有些歉疚,可作为这个世界唯一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不可能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放任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涉险,他之前说的那些都并不夸张,如果那本书是真的,那么根据贺千建在书里做过的事情判断,他完全有可能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狠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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