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江臣就成为了继霍博之后,张三毛的第二个眼中钉。
只是江臣成绩一直极好,稳坐年级前三的宝座,是其他任课老师心中的宝贝疙瘩,即使张三毛再想刁难他,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借口,只能从换座位把他放在垃圾桶边之类的小事上找点平衡。
直到江臣家里出事,上课时常心不在焉,连带着成绩也一落千丈,张三毛才终于找到了他的痛脚,可劲儿的踩,那用力程度仿佛对待杀父仇人,生怕一下子没踩死,让他又重新崛起。
这一次的月考成绩,张三毛已经拿着明嘲暗讽了将近一周,不但在课堂上说,把他叫到办公室说,甚至有一次江臣因为照顾父亲不小心来迟了,还站在校门口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甚至用他受伤残疾的父亲说事。
江臣本来因为家里的事情就情绪低落,格外脆弱,再加上这件事,让他产生了厌学心理,已经翘了两天的化学课,昨天甚至一天都待在网吧。
去学校的路上,江臣一边从沈旭的话里一边从自己的回忆里,扒拉出了关于这个张老师的所有记忆,等到校门口时,他心底已经有了决算,平静得很。
张三毛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欺软怕强,在学校之外的社会上没有存在感,所以需要在学生身上找到控制一切的成就感,恰好他又拥有老师这个天然带着特权的身份,即使做得再过分也总能用尊师重道以及教育学生来作为借口,让人恶心的同时无法反抗。
然而现在的江臣芯子里已经不是第一世那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不会再冲动地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逃避报复别人,更不会像是真正的高中生,打心底里对所有老师都十分敬畏,害怕老师带来的影响和压力。
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每个行业里都有或品行端方或品德败坏的人,剥除职业本身带来的光环,以从容公正的心态面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活了两辈子,江臣还真没有什么怕的。
江臣和沈旭到教室时,早自习已经上了一半。
今天是英语早自习,英语老师正坐在讲台边报单词,下面的学生们安静的默写,江臣与沈旭进来时叫报告的声音,格外突兀。
“你们可迟到了。”见到他们,英语老师停了下来,年轻的脸上却没什么责备的表情,仔细看了看江臣的状态,见他似乎精神许多,才笑着道:“赶紧进去坐下吧,下课去课代表那里重新听写一遍。”
江臣抿唇浅笑,往教室里走。
沈旭笑嘻嘻的敬礼:“Yes!madam!”
“快进去!”杨老师嗔他一眼。
等江臣与沈旭坐好,杨老师继续报单词,只是还没报两个,前门就被敲了敲,头顶光亮整齐梳着三横头发的张建出现在门口。
他先是环顾了一圈教室,看到江臣和沈旭在教室里时,神色沉了沉,指着靠窗最后一排道:“江臣沈旭,给我站起来!”
江臣放下笔站了起来,沈旭嗤了声,歪歪斜斜地站着。
张建阴沉道:“你们还知道你们是学生啊,这学校是你们想来就来想翘课就翘课的?都给我出来!既然不想上课就别上!”
杨老师皱着眉站在一边,道:“张老师,这还上着早自习呢,要说什么等下课再说吧。”
“他们都不想上课,等什么下课!”张建冷哼道:“坐在这里面等于是两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还不如早点出来别带坏了我其他学生。”
“可是……”
“杨老师,我知道你一个女老师心肠软,可是心肠软也要看人,像是江臣和沈旭这种东西,就是教都教不好,根子里就坏了的,你这样瞎好心,可是害了其他同学啊。”张建边说边摇着头,语重心长得很。
杨老师脸色有些难看,可张建到底是老教师,平时就得理不饶人,而且听说背后有些关系,她一个没在学校工作两年的新老师,实在没有底气和他杠着。
“还站着做什么!”张建见杨老师不说话,呵斥道:“出来!”
江臣和沈旭对视一眼,推开凳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张建站在走廊上,看着乖乖出来的两人,眼底得色难以压抑,提高声音骂道:“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现在还像学生吗!有没有一点学生样!迟到早退翘课,你们还有哪样没做过?一个月考一百多名,一个直接五百多名,丢不丢人!我要是你们我都羞愧得不敢见人!”
沈旭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江臣淡淡道:“张老师,现在是早自习,您的声音太大会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已经抬手指向沈旭的杨建,听到江臣这句话之后,直接将手抬高指着江臣的鼻尖,青着脸道:“你还知道影响别的学生学习,我们实验班里就是出了你们两颗老鼠屎影响了其他同学!年级一百多名也敢这么说话!嚣张得哪里还有一点学生的样子!要我说,你最多也就是这个水平了,之前的成绩都是作弊抄来的也说不定!”
杨建话一落,不只是旁边的沈旭听不下去,杨老师和一班的其他同学也听不下去。
江臣一直稳坐年级第一,偶尔有次滑到第三还是因为漏了最后被两道大题没写,其他时候都能甩年级第二一大截,他这种成绩根本没人有资格给他抄,甚至说难听点,把书摊开放在某些学生面前开卷考,都考不出江臣的成绩。
杨建说江臣是抄的,不只是污蔑江臣,还是侮辱他们其他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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