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叔父?你们这是?”顾南礼皱眉, 顾建白出院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看这个情形……
顾南礼看了坐在沙发上的爷爷一眼, 没有什么表情, 但依照他对爷爷表情却知道,这个时候爷爷的心情可说不上好。
“你身体……”顾建白没有回答顾南礼的问题,反而看着行动自如的顾南礼,脸上先是出现了一丝错愕, 而后便转化成了惊喜。
“已经好多了。”既然已经被看到,顾南礼也没有隐瞒的道理, 很是爽快地承认了。
“你先起来。”这个时候, 顾随安开口,示意顾建白先从地上起来。
“我……”顾建白看了看顾南礼,又看了看顾随安,咬了咬牙, 没有动作。
看到这样的情景, 顾南礼若有所感。
爷爷不是一个喜欢动手的人,特别是在孩子大了之后, 更是鲜少责罚。
再一联想到刚刚顾建白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愧疚……
果不其然,顾南礼很快便从顾随安和顾建白的口中, 知道了前因后果。
因为顾建白从小的经历,所以他的身体对麻醉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前些天在医院,顾建白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之后,很快清醒了过来,只是因为药效没有完全消失,一直没有办法行动。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顾随安和顾南礼的对话听了个八九分。
起先听到顾老爷子说到他和顾大少之间的事,顾建白并没有起疑,只觉得顾南礼想要多了解一下自己的生父。
直到后来,听到了“不知情”、“不知者无罪”……之类的话,才察觉这场对话的不同寻常之处。
第二天可以行动之后,顾建白立刻就安排了手下的人去调查。
顾建白协助管理顾氏多年,手下自然有自己可用的人,再加上顾老爷子做事的时候,难免会用到顾家自己的人,这一来二去,自然也就让顾建白查出了一些端倪。
“我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是我对不起顾家,对不起大哥……”
顾建白此时苍白的脸色上没有一丝血色,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伤口,还是因为心里压着的大石。
原来顾随安和顾南礼想要找到的幕后主使,居然是顾建白的妻子,赵于菲。
这还要从两天前顾建白因为一些私事决定回一次家说起。
别看顾建白身上的伤势似乎很是严重,但实际上却不影响行动,所以在询问过医生之后,顾建白谁也没告诉,直接回到了家中。
这一回,就直接撞破了赵于菲的一些行为。
顾建白从来不知道,他居住了二十几年的家里,居然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黄符、人偶、铜钱、神像……
明明应该是最为熟悉的地方,但顾建白却觉得极为陌生。
直到看到在一旁的火盆当中,还未燃尽的一张纸条上的生辰八字,顾建白才察觉到不对。
一直将顾南礼视如己出,即使纸条已经被烧毁了一半,顾建白也能够认出上面是顾南礼的生辰八字。
一开始顾建白询问的时候,赵于菲并不承认。
只说是看到儿子丈夫接连出事,觉得内心不安,所以才会在家烧香祈福。
但为自己家人祈福,又怎么会用到顾南礼的生辰八字?
顾建白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
多番逼问之下,赵于菲最后还是说漏了嘴,但也死咬着说只是因为看最近家里的运气不好,为了给自家人转运用,丝毫不提借运换命之事。
要是在之前,没有听到顾随安爷孙俩的对话,没有让手下的人去调查,顾建白或许会相信妻子的话,但是现在,顾建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用了一天的时间,将事情理顺之后,顾建白想也没想,便直奔顾家,向顾随安说明了前因后果。
做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的是他的妻子,他也难逃其咎。
“唔唔——”
这个时候,客厅的另外一边传来了一阵呜咽声。
寻声望去,顾南礼这才发现在客厅的角落,还有一个人,郝然是顾建白的妻子,赵于菲。
这也不难理解,既是赔罪,自然是要带上罪魁祸首的。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先起来。”顾随安紧了紧握着拐杖的手,看向顾建白。
顾建白抿了抿唇,没有动作。
“叔父,先起来吧,别惹爷爷生气。”这个时候,顾南礼直接上前,一把搀住顾建白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臂,在他耳边低声劝说。
顾建白看了看顾随安的脸色,果然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虞,思索了一番后,还是顺着顾南礼的力道从地上站了起来。
“把她带过来吧。”顾随安扬了扬下巴,示意站在赵于菲身边的顾从然将人带过来。
顾从然手中一个用力,便像是拎小鸡崽似的,把赵于菲提溜到了顾随安面前。
不得不说,赵于菲长得很漂亮,即使已经年近五十,但依旧风韵犹存。
脂粉未施,身上只随意穿了一身衣服,又被限制行动的模样,本应很是狼狈,但在赵于菲身上却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我顾家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或许是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顾随安此时难得还能心平气和与赵于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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