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微扬手中的笔再一次顿了顿,他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牲口式发言?
“就围棋、书法、国画、骑术、射箭以及数术……”以为安微扬不知道其中的意思,黎星辰开口解释,说到最后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现在数术应该不能当做特长了?”
对于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华夏人来说,数学这个东西应该都多多少少会一些?
大家都会的东西,怎么能叫特长呢?国师大人如是想。
“算不算特长我不知道,但是你是古典文学爱好者吗?会的东西都挺……”说到这里,安微扬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传统。”
在一联想刚刚黎星辰那句“寻龙点脉、风水相术”就更加传统了。
若不是严州将黎星辰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查了个遍,并且让他都记下来了的话,安微扬甚至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从那个隐世不出的传统大家族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将安微扬的话纳入耳底的傅庭深眼中也划过了一丝深思: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小家伙生母走得早,生父又是个实打实的凤凰男,就算不是,黎家现在那个夫人也不会下大功夫培养小家伙。
刚刚小家伙说出来的东西,就是现在的一些世家公子也不一定能够学全。
远的不说就说傅逸晨,别说什么围棋书法了,就是骑射之术也是因为感兴趣才去学上了一些时日,最后因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了个四不像。
小家伙……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学会了这些东西的?
“算是比较感兴趣吧。”黎星辰垂了垂眼眸,覆住了其下复杂的眼神。
感兴趣吗?
黎星辰的思绪慢慢开始飘远……
南原国中人说到黎星辰,第一反应便是千年难遇的天纵奇才、南原国历史上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师。
到了后来,便是自甘堕落的魅国妖姬。
可即使是这样,大多数人的语气与神情也是既不屑又羡慕。
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黎星辰都做到了极致。
为人潇洒快活,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
但谁又知道让他们颇为忌惮的国师大人出身市井,小时候甚至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人人都能来踩一脚的生活?
即使后来因为天赋被师父看中带入国师府,也似乎和国师府中的一切格格不入。
与其他人相比,他举止粗俗、目不识丁,就连风水相术也入门颇晚。
“这就是师父说的那个千年难遇的天才?”
“也不怎么样嘛!”
“你们不知道,昨天他差点拿净手的香汤来漱口,可真是丢死个人了!”
“可别说,就他进府的时候脏兮兮的模样,我还以为是打哪儿来的小乞丐呢,就差没有两个铜板给打发出去!”
“也就是师父心善,等以后师父会知道他烂泥扶不上墙的,到时候便让他上街要饭去!”
“这个好,就让他去要饭!小叫花、小叫花……哎哟,还瞪我呢!”
……
那些幼年之时师兄弟的嘲讽,言犹在耳。
但当时的黎星辰却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家世家世比不过人家,本事本事也没有。
最后只能拼命努力,别人吃饭时他要习字,别人休息之时他要看书,就连别人休息之时,他也要勤学武艺……
好在黎星辰本就聪明,这些努力都没有白费,不过三年时间,黎星辰便将当年嘲笑他的师兄弟们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到这个时候,师兄弟们也就只敢在背后酸溜溜地说上几句嫉妒之词,再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叫他“小叫花”、“小乞丐”之类的称呼。
再到了后来,便是他继承了国师之位,就连背地里那些讨论,也渐渐消失了。
即便黎星辰是天纵奇才,但风水相术哪有那么容易吃透?
继任国师之位前,黎星辰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至于其它的君子六艺,至多只学了一个皮毛。
正是因为如此,国师大人甚至曾经闹出过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即使国师大人不甚在意,其他人也不敢当着国师的面提起这件事,但却让陛下记在了心中。
后来陛下甚至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手把手教会了黎星辰这些技艺。
所以琴棋书画这种东西……还的确挺有意思的。
国师大人的唇角勾出了一抹上扬的弧度。
“这也难怪了,那私底下应该没少练习吧?”没有看出黎星辰思绪飞到千年之前安微扬了然点头,若是兴趣支持,会这么多也不难理解。
“的确练的不少。”想到男人一有空便将他抱在怀中,美其名曰提升自身修养的行为,黎星辰的脸上飞上了一丝红霞。
“那你其它特长的水平如何?”问出这话的时候,安微扬心中其实有了准备。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哪里能够做到遍地开花,想来像围棋国画之类的记忆,黎星辰会的也只是个皮毛吧?
“除了骑射外,其它和琴艺差不多,”黎星辰可不管安微扬心中什么想法,说完还不忘补充,“姜导也都挺喜欢。”
“姜导都挺喜欢,又是什么意思?”安微扬手中的笔又是一顿,姜常安现在都这么不挑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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