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夏就见元夕从房里走了出来,原来他就住在云容隔壁,看见两人说:“你们要去阻止江鹤?”
杜夏点头,元夕皱眉,似乎有些担忧,说:“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你还是算了吧,表面上好歹也是一个姜党的人,如果和我们走在一块儿,将来不怕生出祸端来?”杜夏说。
虽然是通情达理的话,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元夕就少了些感动,多了些冒火的情绪。
“你只是不想带上我吧?云容带上你才是累赘,你自己可小心了。”说完,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杜夏听得怔怔的,心想,他这情绪真是不稳定啊,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好像是讨厌他,嘲笑他,又好像关心他。
不过杜夏并未多想,因为很快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面前是一列高墙,杜夏正愁怎么过去,云容说:“抓紧我。”
话音刚落,他就揽起杜夏的腰往墙上一踏,身体高高的跃了起来,转眼间到了墙顶,又轻轻一跃,毫不费劲的带着杜夏落了地。
飞檐走壁,这是?杜夏有些钦佩的看向云容,云容莞尔。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拐角处传来逐渐清晰的谈话声。
云容迅速带着杜夏躲到一旁的竹丛后面。
那是两个打着灯笼的下人,一个纳闷道:“江管家这是想干什么,让我们把柴火摆到隐芳院周围,而且那么多。”
“要我说,他是想烧掉隐芳院。”另一人压低声音说。
“什么?”这人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另一人似乎不想多提及,忽的提高声音说,“你管什么多干什么,江管家给了我们这么多报酬,让我们做这件事,我看赚了这一票我也有钱把花荫街转个遍了,有什么理由不做好的。”
“你说的也是,干事就对了,想那么多干啥。”
他们说着从两人藏身的竹林前面经过,杜夏知道,他们是听江鹤的命令堆柴堆去了。
之前在账本上他不光看见木材,还有百来桶油,看来江鹤是下定决心要将隐芳院烧个寸草不留了。
他和云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云容离开竹林,从背后接近二人,在他们察觉之前就将两人打晕在地。
不用说,杜夏和云容换上了两人的衣服,把他们放到竹林后面藏着,拿着他们的灯笼往前走去。
杜夏看云容一眼,觉得他这个相貌在夜晚也看得出很俊,实在是瞒不住人的。
云容也看他一眼,大概也觉得是这样。
刚好旁边有潮湿的春泥,杜夏虽然有些嫌弃,但想想没有办法,他们这样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来了。
“殿下,委屈你了。”杜夏弯下身用手扒了一点泥土,云容看出他要做什么,倒没有躲闪。
杜夏把泥土靠近他,看看云容的面庞,忍俊不禁,因为这个人真的和泥土很不搭配,此情此景让他特别想笑。
“殿下,你的脸要惨了,你最后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这样。”杜夏停顿了一下,说。
“你抹吧。”云容说。
杜夏看他都下定决心了,也不客气,给他往脸上抹了一些,抹的还有模有样的,就像跌进泥坑里那样,顺便给他衣服上也来了一点,看起来特别逼真。
给他抹完,杜夏也往自己脸上身上拍了一些,云容看着神情有些古怪,最后还是没有阻止他。
杜夏看差不多了,拿起灯笼准备前行,云容拉住他的胳膊,杜夏看向他,就见他抬起手,用手指擦擦他的面颊。
杜夏只当是没有抹匀,耐心等云容弄完,然后两人一起往前走。
又拐了一个弯,杜夏看到一地的柴火,还有人在那里看守,看到他们,那仆人皱眉道:“你们两个怎么搞的?”
“不小心跌到泥塘里去了。”杜夏解释道。
仆人倒没有多想,说:“别磨蹭了,江管家马上就要过来了,快把柴火搬过去。”
“是。”
两人来到柴堆面前,用小车运起柴火,往前方走去,沿途不断有人走来,看起来模样凶狠,却是没见过的面孔。
杜夏知道江鹤这是雇佣了花菱院外的人来帮他做事,看来他虽然在花菱院积威已久,但做事还是极其小心谨慎。
约一炷香后,江鹤来到了佣工们集结的地方,他身边还有一人,看到还有很多柴没有摆好,皱了皱眉,见状江鹤有些焦躁的道:“动作都放快点!”
江鹤看他身边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和孤鸿一样但是气质和孤鸿截然相反,是个眉眼有些阴戾的男人,杜夏猜测这是姜党那边的人,论职位还在江鹤之上。
“七爷,您别担心,马上就准备妥当了,那个孽种怎么会活过今夜?”
听到他称呼云容为孽种,杜夏非常生气,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这一眼让黑衣人注意到了他,问:“这人是谁?”
江鹤看看杜夏,本来犹疑的双目骤然缩紧,杜夏知道被他认出来了,唉,看来抹泥土也不能瞒天过海。
不过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云容已经拔出藏在衣中的长剑,直取黑衣人要害,杜夏知道擒贼先擒王,抓住此人是没有错的。
杜夏想了想自己该做什么,他又不会武功,当然不能拖云容的后腿,但还不等他躲起来,江鹤就拔出利剑朝他刺来。
云容挡住一击,将杜夏拉到身后,他一边保护杜夏一边和两人交手,不过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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