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碍于地点不合适,他只能顺着林竞霄的力道,林竞霄拉开了安全通道的门,白怀熠刚想迈一步跟上直接被林竞霄的力带了进去,然后他听到了林竞霄落的声音。
这是场馆的小门,只有远处的一个要亮不亮的路灯,没人。
这种地点,绝对不会上什么八点档狗血热搜。
白怀熠不再控制音量,问道:“你从剧组跑出来的?你说你等我就这个意思,你什么毛病?”
林竞霄半晌,没接他的话题,问道:“不是说删了微信,微信聊不了,怎么样见面聊的更开心吗?”
又是这件事,白怀熠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只好重申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微信已经删了,一开始也是她来加我的,我要和你解释多少遍才行,见面聊天你刚刚也听到了,她说谢谢我,我什么都没说过,没什么更开心的。”
林竞霄说道:“你和我说不和她联系,你说的你做不到。”
白怀熠被戳了痛脚,他确实说了,他有点心虚,反倒是这点心虚让他反叛起来,他越琢磨越不对,他觉得自己完全被游悠然那一套怀柔政策洗脑了,中毒不浅。
从头到尾这件事他为什么要给林竞霄交代,要给林竞霄一个解释?
本质上来说怀柔政策的施行是为了让他和林竞霄可以好好相处,但目前显然走偏了,因为他的态度,让林竞霄有了更多能插手的空间,然后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缠斗里面,林竞霄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答应别人做不到,以后就不要说,”林竞霄声音很冷,“显得承诺很廉价。”
白怀熠简直气的要死,林竞霄就差直截了当指着鼻子骂他是渣男,他感觉血气往上脸上涌,反问道:“承诺?你管天管地还管我交朋友?你真当是我女朋友还是什么?”
他忽然感觉肩膀被死死地捏了下,比起手上的力道,林竞霄的声音却很轻,像个气音,反问道:“不是?”
白怀熠被他捏得有点疼,由于被按在门上空间有限,他挣扎得有点费力,“林竞霄你是真疯了,是个……”
他眼前忽然眼前一黑,接着嘴被堵住了,把他剩下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林竞霄泄愤似的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这不是像上一次一样以牙还牙的吻,白怀熠从对方的舌尖上感受到了剧烈的心跳,他嘶地抽了口气,感觉到一股血腥味。
白怀熠把人狠狠地推开,空气像是死一样的凝固了,他以为林竞霄会嘲笑他,但是完全没有。他用手背擦了下发疼的嘴角,说道:“林竞霄,你狂犬病?”
林竞霄就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白怀熠有种错觉,他一碰,林竞霄就要像块烈日下的冰块,要化掉了。他的沉默,让白怀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好好说,为什么要抽邪风。
白怀熠是个擅长劝解自己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他也觉得可以劝解别人,“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朋友不是像这样做的,别和我说你从来没交过朋友,林竞霄你是怎么长大的?你……”
但林竞霄并不给他机会,他打断他声音有些颤,飞快地说道:“我喜欢你。”
白怀熠被噎了一下,但想了想很快说道:“你以为你说了我会信,你可以说一万遍,看我信不信,你早就说你是直男。”
林竞霄缓了半晌,慢悠悠地说道:“我说什么你都信,我不这样说,你会理我?我还以为我们……”
说到这里林竞霄停住了,白怀熠看着他,以为什么?但林竞霄却没继续,而是又说道:“现在说我喜欢你,你怎么不信。”
“我是你的朋友……”
林竞霄大概不想听他说话,不断地打断他,白怀熠感觉自己的思路完全捋不清了,他完全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临时摆到他面前,他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想要和稀泥。
但林竞霄并不吃这一套,他世界里大概只有是或者不是,这两个选项,尖锐得扎人,坚决地说道:“不行,我不是你朋友,我不想和你见面。”
白怀熠这次听懂了,他说不想以朋友身份和他见面,朋友怎么了?林竞霄确实没和他幻想的一样拿着刀,但还是可以在他身上捅一刀,他简直被气得火冒三丈,林竞霄是在拿不见面威胁他?他也不稀罕。
白怀熠觉得整个太阳穴都在狂跳,跳得他不清醒,他开了锁,大力拉开门,丢下一句,“不见就拉倒。”
林竞霄说了不联系就是不联系。
从那天之后微信、电话、微博,林竞霄仿佛人间蒸发了。
白怀熠偷偷跑去林竞霄的超话看过,林竞霄是个敬业的演员,隔天就回剧组报道了,只是上班照,精修图也挡不住两只硕大的黑眼圈。
白怀熠没拉黑林竞霄的手机号码,林竞霄一次都打来过,但会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接了也不说话,能听到剧组里嘈杂的动静。他和对面的人较劲,有时候二十分钟也不会挂断电话。
有一次他听到对方小声嗯了一声,白怀熠也费解自己的听力,怎么从这么一个单音节的字里把林竞霄三个字补全,他掌握了打骚扰电话的就是林竞霄本人的铁证。
他只承认他有那么一丁点的难过。
白怀熠活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像林竞霄这样的人,说话的时候稳准狠刀刀见血,不说话也能把他胸口捅出个窟窿,哄不得,骂不得,他对着林竞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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