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忽然间看到随屿搁下叉子,“少爷,是不合口味吗?”
“嗯?”随屿浅笑,“没有。”
“那就好。”张婶松了口气,转身继续整理冰箱。
楚晏昨晚没有给他发消息,随屿收到那跟之前风格极其相似的“阿随,晚安。”一看便知是楚晏助理代为发送的,早晨起床也果不其然地收到了一句“阿随早啊”。
“哎呀!”厨房那边的张婶突然惊叫一声。
随屿侧眸,温声道,“怎么了,张婶。”
张婶手里端着一个汤盅转过身,皱着眉絮絮叨叨地,“上回的鹿茸汤怎么没有喝完啊,没有喝完的话怎么又没有倒掉,一直放在冰箱里呢。”
随屿蓦地起身走过去,他感觉张婶手上的汤盅有些眼熟。
那是楚晏之前没有喝,倒一半留一半放进冰箱的鹿茸汤。
“老爷子就说应该给你们请个人吧,看看,我没过来,你俩就忘记这放进冰箱的汤了。”张婶说着话,熟练地把串味的鹿茸汤清理掉。
两星期前,她照着老爷子的吩咐,每天下午过来给这小两口提前做好饭还有炖汤,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喝,反正她第二天过来,冰箱里都有还剩一半的汤。
楚晏后来准备去工作,她就被回了老宅,这应该是她没有过来的前一天晚上留下的忘记处理掉的汤。
随屿嘴角勾了勾笑,缓声道,“楚楚和我都忘记了。”
张婶听见他说楚晏,回头道,“小少爷工作辛苦,少爷您得多照顾着点,上回你们回来老宅,小少爷还跟我学做饭来着。”
张婶一说起楚晏,脸上就堆满了笑意,连眼尾皱褶都笑出来了也不顾,笑眯眯地跟随屿夸楚晏能干,“小少爷想给您做萝卜汤,结果不小心手还被划出一道小伤口,都出血了,我看着都心疼,小少爷却随便甩了两下手,又继续切菜了,可把老爷子给气的哟。”
她说着话,还伸出手跟随屿比划那条小伤口的大小。
随屿还记得楚晏手指受伤那次,“萝卜汤很好喝。
张婶挂着笑,“可不是嘛,小少爷做饭做得可好了,学一次就会了。”
随屿撑着额角笑了笑,清俊的眉眼儒雅温和。
楚晏他们吃过饭后,直播也刚好结束。汤从从旁边窜出来,急切地拉着楚晏去到一边。
“怎么。”楚晏绞着音,懒懒倚在房间门边,他要进屋重新换身衣服,做过饭后身上沾染了少许油烟味。
汤从跟拿烫手山芋似的,飞快地从兜里摸出手机塞到楚晏手里,侧着脸左右看了看,压低声地拢唇凑近他耳边,“随总昨晚给你打电话了,我没接!!”
汤从昨晚看到那闪动的手机屏幕魂都快吓没了。
“哦。”楚晏拖长音应声勾了勾笑,跟没什么反应似的,淡然地垂眸翻看手机。
汤从默默疑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楚晏看完消息后就又把手机给到汤从,哼笑一声,就往房间里面去换衣服了。
节目组本来是想让四人做点什么,但是许之琛忙啊,吃过早饭便抱着笔记本坐到了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开视频会议。
许之琛原本是准备独自在房间处理公务的,结果导演为了素材,非要让四人同框,于是他就只有在楼下办公。
窗外黄澄澄的阳光悄无声息地照进来,海风夹着山风慢悠悠地吹起,他随意地坐在地上,一脚盘起一脚支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膝盖头,时而眉目平疏,时而轻蹙眉,背脊笔直,身后的苏致戴着金边眼镜,在翻阅书,连云在跟着楚晏一起看楚晏带来的剧本,偶尔小声指点交流。
几人随随便便做什么,看着就极其赏心悦目。
直到门口传来声响,打破了一室静谧。
“连哥!”来人人影还没在屋内镜头下露面,声音就先到了,撒了欢似的亲热呼喊。
连云听见声音,放下马克笔起身,笑着走过去,“是忱暮到了。”
楚晏嘴角一抽,对上许之琛看过来的探究询问眼神,他耸了耸肩,蓦地也起身过去迎接。
凌忱暮看见连云,就是一个熊抱过去,“连哥,我想死你了!”
连云无奈地轻拍他背。
跟着楚晏过去的许之琛脸肉眼可见地拉了下来。
“哟,北亲王来了。”楚晏拖长音悠悠道。
凌忱暮没好气地看楚晏一眼,走过去伸手,“好久不见。”
楚晏挑着眼轻笑了下,盈盈伸手回握,虚虚握了握凌忱暮的指尖,“是挺久不见了。”
他跟凌忱暮认识还是因为跟连云演的那部戏来着,楚晏演技差众所皆知,凌忱暮是那部剧的男二号,演的就是戏里的北亲王,跟花瓶摆设面瘫脸男四号楚晏是塑料兄弟情,最后楚晏饰演的角色背叛男二投奔到了正主男一的麾下。
凌忱暮在戏里跟楚晏有不少对手戏,他是科班出道的,也算是位演技咖,自是没少被连台词都念不好的楚晏折磨,两人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这一切敌对关系在来客串的连云出言教训楚晏后达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界。
原因是,凌忱暮是连云的小迷弟加大粉头,在楚晏看来就是脑残粉,当时楚晏后来在剧组没少被凌忱暮含沙射影,嘲讽演技不行光靠卖脸。
站楚晏身边的许之琛却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看着楚晏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顿悟,收敛起刚还乍现的不虞,漫不经心地勾唇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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