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好奇,随手抓来一个beta小弟,问:“黄叶伦,你们这儿叨咕什么呢?”
如果把小弟分成不同级别的话,同属游泳队队员的黄叶伦绝对是厉橙的心腹小弟,他就像是皇帝眼前最受信赖的太监总管……咳、御前侍卫,每天的日常任务就是兢兢业业做舔狗,勤勤恳恳当跟班。
黄叶伦这个人,干啥啥不行,八卦第一名。他见厉橙对此感兴趣,立刻吧啦吧啦把昨天在食堂发生的一切都倾倒而出,一人分饰多角:学妹怎么说、萧以恒怎么想、围观群众怎么看……说得是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简直像是钻在桌子底下偷听一样。
“厉哥,你说萧以恒这人是不是太嚣张了?”黄叶伦一拍桌子,一脸痛惜地说,“那可是高一级花啊!论性格,温柔大方可爱羞涩;论颜值,全校的所有女omega里就属她最漂亮!听听他说得什么话啊,‘你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惹得学妹回去之后大哭一场,今天请假没来上学!”
旁边的同学也跟着点头,都十分认同黄叶伦的话。
他们入学的时候,萧以恒已经去国外交流读书了,他们这届学生对那位传说中的alpha校草没什么明确的印象,只是从学长学姐们的口口相传中,知道他性格冷漠不近人情。
可直到昨天的告白事件出来,他们才发现,原来萧以恒不只是“不近人情”,他根本就是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所有扑上去的人都会撞得头破血流。
只不过,他们在这里义愤填膺着,厉橙的心思却漂到了远处。
他想起在美术教室里看到的那一张张肖像画,明明只是惊鸿一瞥,却让他记到了现在。……若有那样的长相,傲气一点也是正常的。
不过厉橙才不会当着小弟的面说萧以恒的好话,他想起徐校长办公室的那一排奖杯,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直接岔开话题,问:“你刚刚说,那个学妹是全校女omega里长得最漂亮的,那谁是男omega里长得最漂亮的?”
黄叶伦:“……”
其他同学:“……”
厉橙踢他凳子一脚:“怎么了,哑巴了?问你话呢。”
黄叶伦都要哭了。他又不是嫌命长,他还没享受够灿烂的高中生活呢!他要真说厉老大是全校公认最漂亮的男omega,还不得被扒了皮,抽了筋,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当王妃呀。
他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胡扯了个名字。那是他们这届隔壁班的一位面容清秀的男omega,皮肤白皙细腻,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单看确实不错,但与厉橙相比,则显得平庸了些。
厉橙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眉头一皱,大咧咧地说:“就他?他除了皮肤比我白些,哪里有我漂亮?真不懂你们这些alpha和beta的审美。”
“呃……”黄休伦语塞。他真是万万没料到,厉橙居然对自己的相貌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本以为,像厉橙这样的性格,绝对不允许别人提他长得漂亮,只能夸奖他英俊潇洒英武不凡什么的。
不过,美而自知的校霸大哥,感觉更有魅力了√
……
萧以恒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在食堂里拒绝了一位学妹,转眼间这条八卦就扩散开来,刚开始,大家仅仅是在感叹他的高冷性格与冷漠言语,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态逐渐向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有学生盯着他窃窃私语。“你自作主张地……,和我有什么关系”瞬间成为校园里最流行的问候语,在华城一中的校内论坛上,这句话空降hot榜第一名,很多同学披上马甲,拿这个句式造句顶帖。
没过多久,这事传到了老师们的耳朵里。
在某堂数学课上,老师故意点名让萧以恒回答问题,问他:“萧以恒,你来告诉大家,函数的单调性与其导函数,有什么关系?”
萧以恒:“……”
全班同学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萧以恒的同桌刘可更是整个人趴在桌面上,脑袋戳进臂弯里,笑得全身都在颤抖。
萧以恒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放学后,萧以恒照旧去美术教室画画。
秋娴给了他一支备用钥匙,这样她即使不在,他也能享有一片安宁绘画的空间。
他放好画架,铺开画纸,调好颜料板,细细描绘窗外的落日。
秋娴进门时,他正在雕琢颜色。
她屏住呼吸,走到了他身边,观摩他的画作。
在认识萧以恒之后,秋娴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天才,他只要拿起画笔,他就能窥见世界的真谛。他眼里自有光影流转,自有色彩万千,其他人无从想象,更无法企及。
萧以恒不仅能看到阳光,他还能看到阳光下落的过程。他会抓住每一个瞬息的光芒,捕捉它们,把它们放在画里。
在他的笔下,整幅名为《放学后》的画作是由深浅不一的橙色构成的。橙色的天空,橙色的树叶,橙色的操场,甚至连在操场上嬉闹打球的学生,也被橙色包裹着。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呈现手法,颜料堆叠在画纸上,耐心地等待他赋予灵魂。
秋娴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全程没有发出声音。直到阳光变暗了,萧以恒停下了画笔,他才注意到秋娴的到来。
“秋老师,”萧以恒赶忙起身给有孕在身的她让座,“不好意思,我准备的橙色颜料不够,借用了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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