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古伊弗宁的双手被钳住动弹不得,古奈瞄准时机狠狠地呼了他一拳头,吃痛的古伊弗宁便一脚猛踹过去以示反击。
——堪比世界大战。
被牛可清发的号施令指挥后,曲嘉文愣了愣,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古奈的后腰使劲把人往后拉,以断开他和古伊弗宁之间的距离。
“快住手啊你们!”
“别打了再打今晚要进局子了!”
“别他妈拦我——!!”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欠揍的弟弟?”
曲嘉文和牛可清一人拉一个,然而,两个受要拉住两个攻绝非易事,古家两兄弟四脚扑腾,曲嘉文和牛可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扭打的两人分开来。
十分钟后,硝烟渐渐散了,混乱激烈的战况终于得以平息。
劝架首领牛可清累瘫在墙边,和碎了一边眼镜片的古伊弗宁一人一根烟,生无可恋地吞云吐雾。
古奈倚在角落处,原本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已乱成一堆杂草,黯淡的灯光只照出他半边脸来,更浓稠了他眼里的沉重和复杂。
精神小伙的曲嘉文元气充足,正在不远处和酒吧经理商讨着赔偿事项。
他向对方解释清楚那两个打架的确实是亲兄弟,并且是身心正常的社会人士,而不是某黑帮成员或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疯子。
“难怪我觉得他跟你长得有点像,原来是你弟弟,”牛可清不省心地问古伊弗宁,“你怎么忽然跟你弟打起来了?多大岁数一人了,跟小学鸡干架似的。”
这事说起来简直荒诞不已,古伊弗宁一五一十地给牛可清说了个清楚明白,并且夹带私货,十句里有八句都是在骂他弟那个小犊子。
牛可清一听便什么都懂了,第一反应竟然是感叹:“你们两兄弟不愧是同一个娘胎生的,还真是一样渣啊。”
“......”被无辜殃及的古伊弗宁呛了呛,试图转移对话的重点,“你今晚瞒着我到这种地方来,这账我还没跟你算。”
为了逃脱对方的制裁,牛医生不失斯文地搂过古医生的胳膊,毫不犹豫地把锅推给了自己的好兄弟:“是嘉文非要拉我来的,我都跟他说了不来这种地方,他还威胁我……”
如今在场的四个人里,除了曲嘉文还对事情全然不知之外,其余三人都明白了这是一场怎样荒诞的闹剧。
身心皆疲的古奈颓然地盯着空气看,头里塞满了被破事搅得稀碎的脑花,连思考的能力都所剩无几。
今晚的他掺和进了一堆混乱里,经历了太多太多,多得他处理不过来,精神状况已经濒临错乱。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境地?究竟是哪一步开始出了差错呢?应该是从第一步开始就出了差错,于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以为自己很英明,其实很糊涂。
真嫂子——牛可清朝古奈走过来,神态带有微微愠色,叹了口气对他说:?“一直令嘉文那么纠结的那位小律师,就是你吧?”
古奈怔了怔。
曲嘉文这段时间一直在因为他而纠结吗?
无框眼镜后的一双瞳仁深黑如夜,牛医生的语气温和又不失强硬:“嘉文那里,你自己去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整件事,然后好好道歉。”
为了顾及好友曲嘉文的感受,也为了给古医生的弟弟一个情面,牛可清并不想跟古奈撕破脸,而是给他留下了足够的余地,以免事情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古奈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不吭声。
“弟弟,你别看嘉文大大咧咧的,其实他对感情的事很敏感,受到什么伤害会难过很久,你个小子要是有心,就别继续骗他。”
牛可清在尽自己所能保护曲嘉文这个朋友,他知道曲嘉文动心了,更了解曲嘉文是个重感情的人,正因为这样,这件事情才显得可怕。
所以,如果古奈昧着良心继续耍曲嘉文,他肯定也会毫不客气地替曲爷好好揍一顿这小子。
对于嫂子的循循教育,古奈依旧是垂着眼眸不回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面对发落时,既有不服又有愧疚。
牛可清不确定古奈会不会跟曲嘉文坦白,所以他拍了拍古奈的肩,客气地给出了警告;“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说,就由我来说。”
听见这句话,古奈那双静如湖水的蓝眸子才漾起了一丝波澜,不难看出,那是无措的表现。
如果曲嘉文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那依照那位爷那刚烈率直的性子,大概再也不会理他了。
但是......这好像已经无所谓了吧?毕竟曲嘉文不是嫂子,再也不是他需要费心讨好的人。
*
一场闹剧过后,这种地方不适合已有家室的人呆,古伊弗宁揽着牛可清走了,还低低地在牛医生耳边说:“回去再罚你,用鞭子。”
牛可清瞬间来劲儿了,扣着古医生的腰边走边说:“罚吧罚吧,重重罚我。”
古奈就这样看着他哥和他嫂子秀着恩爱离去,两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摔碎了。
残酷的事实就在此刻“完美”地盖章定论,古伊弗宁和牛可清才是一对,根本没有曲嘉文的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的一场误会。
局面收拾干净后,曲嘉文提溜着古奈的后颈脖,暂时回到酒吧的开放式小包厢里歇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