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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水流从手上倾泻而下,新的一轮酸爽痛感在赶来的路上。
    阮廷咬着牙把手冲了一下,痛苦的神情无以复加,他刚想把手指伸出来想看看伤情,恍然间自己的手被人按住了,继续停留在水柱下面。
    他“嘶”了一声,低下头看自己的手。
    温峋抓着他的手腕和手背,清澈的水柱从他们手上打过去,水花飞溅,四溢到桌台上。
    温峋的掌心是温热的,水流是清凉的,两种相异的温度贴在阮廷手上让他手上的痛感暂时冻结,相反,掌心和掌背触碰的地方带起一股火烧的热感,像被二次烫伤一样。
    阮廷偏过了头。
    此刻他和温峋离得很近,他看见温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眉头微微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
    “要多冲一会儿。”
    这六个字几乎是从温峋口里直接送进阮廷耳朵里的,阮廷另一只手忍不住扶住了桌台。
    “你会生活吗?”温峋吐槽了一句。
    阮廷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像是经常做家务的人,端个碗都能把自己烫住。
    阮廷无意辩解,也不想辩解,他偏过了头,背对着温峋拨了拨自己的耳朵,低音炮在自己耳边每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煎熬,阮廷心力交瘁,隔了一会儿主动把手抽了出来,“够了吧。”
    温峋擦了擦手,把盛好的饭端了出去,阮廷跟在他后面,看着身前的背影有些恍惚。
    那瘦高挺拔的背影,是他认识的人。
    是他不该认识的人。
    他们要一起吃饭了。
    而现在的阮廷觉得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早上醒来,和对方斗几句嘴,在这个小小天地里溜达一圈,然后和温峋一同坐在餐桌旁吃着朴素的饭。
    他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反而渐渐适应了这个节奏。
    习惯真可怕。
    阮廷心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他慢悠悠吃着早饭,两个人和谐地坐在餐桌上,却仿佛貌合神离,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浏览着自己常看的网站,气氛是安静恬淡的,对方像是空气一般的存在,偏偏又不是空气,而是当前生活中不可忽略的存在,大概屋子里除了吃饭吞咽的声音,只剩时钟滴答走过的声音了。
    他们就这样开启了一天。
    上午温峋从杂物间里翻出工具箱,又从客厅里搬了一个小凳子拿到卧室,阮廷往嘴里扔了一块巧克力,出于好奇作祟跟着他走了进去,温峋拿着手里的灯泡仔细端详,对着上面的一堆参数看了起来。
    “你要换灯泡啊。”阮廷靠在门口问。
    “嗯。”温峋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简单答了一声。
    “我来我来。”阮廷走了过去,朝温峋伸出了手,“愣着干嘛,把灯泡给我啊,你告诉我怎么换,我来换。”
    阮廷从早上开始热情,破天荒的接二连三想要帮忙,温峋被他整蒙了,走神时阮廷已把灯泡夺了过去,一只脚踩在了凳子上,“不就是换个灯泡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
    阮廷两只脚都踩在了凳子上,轻轻把旧的灯泡拧下来,温峋站在他旁边抬起了头,莫名有点手足无措。
    阮廷把旧的灯泡递给温峋,换上新的灯泡后又朝温峋说:“把电闸打开。”
    温峋开了电闸后,电灯果然亮了起来,阮廷的嘴角快要翘上了天,颇不着调的夸了自己一顿,温峋在心里吐了一翻,“快下来吧你。”
    阮廷往下迈了一步,身体重心一个不稳,凳子竟翻到在地,温峋眼疾手快地单手抱住他的腰把他从和凳子一起摔倒在地的噩梦中拯救出来,凳子被阮廷一脚踢到了墙角,发出哐当一声响。
    求生的慌张让阮廷一只手攀住了温峋的脖子,一只手抓住了他另一只手臂。
    温峋忍着受伤的手臂被阮廷扯住的痛苦,脸色铁青地说:“可以撒开手了吗?”
    反应过来的阮廷忙从温峋身上下来,两个人中间拉开了一米远的距离,阮廷拿手在脸旁扇了扇风,目光游离的看着前面,又晃了晃自己的腰,抬头说:“这个灯泡也太亮了吧。”
    温峋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收拾好工具箱并提着它出了卧室。
    温峋走后,阮廷脸上的表情立刻散的干干净净,颇感无聊的踢了凳子一脚,然后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那是温峋刚刚搂过的地方。
    温峋情急之下救自己的画面在阮廷脑子里一遍遍回放,混上各种忽然奏响的BGM,阮廷拿手背遮在额头上叹了一口气。
    “你在干嘛,把凳子拿出来。”温峋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了门口。
    阮廷吓了一跳,心猿意马地回了一声知道了。
    拿出凳子后,阮廷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窗外街头的柳树披着绿衣在风中摇摆,把墙上的阳光切的四分五裂。
    他打开莱康的网页,新闻版面最新的推送是一小时前,阮肃提议将公司的行政决策部门进行重组,并加大对旗下一个奢侈家具品牌的投入和研发。
    阮廷对着屏幕冷笑了一声,莱康除了做房地产,别的各种产业也沾一些,甚至近些年插手进了娱乐行业,挚家作为旗下的家具领导品牌,从成立起便占据了高端家具市场相当一大部分份额,也是阮肃最拿得出手的作品,现在他才离开莱康多久,便有人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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