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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万籁俱寂,夜阑人静,悠悠长夜只过了一小半,温峋站在客厅里,任阮廷攥着他的手腕拉了一会儿后,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温峋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这种程度的发烧他经历过,都是自己吃了药扛过去,他经历过不止一次了,也曾发着烧去过工厂,送过货物,大熊劝他去医院,哪怕去社区医院,都被他拒绝了。
    他没有一次害怕过,但这次,他在黑暗中听见了自己心里不安的声音。
    温峋用被子蒙上自己的脑袋,一分钟后,又把被子掀开,打开衣柜拿了一件大衣,自己穿好衣服后又给阮廷穿了件自己的外套。
    晚上近两点,华灯尽灭,温峋抱着阮廷出了门,走向他最害怕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阮总:下次请温柔的喂药,好吗(p≧w≦q)
    第14章
    温峋背着阮廷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车停到医院门口,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躺在副驾驶座上的阮廷。
    急诊室里灯光明亮,门口的十字标志更是亮的晃眼,透过泛着水汽的玻璃,漆黑的世界中只有一点亮光,温峋怔了一下,直到阮廷又不舒服的哼了一声,他才回顾神来,打开车门,直接抱着阮廷向医院走了过去。
    有些画面鲜明的恍如昨日,到了这曾经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记忆里的镜头竟不知是白色的还是灰色的。
    闭上眼睛光阴流转,跃动的时间和脸庞随着年少最后自在的时光走远了,像悬在空中的虚拟光点,触不到,摸不着。
    温峋抱着阮廷的手臂用力收紧,经年以往的无力和恐惧从心里生出后像野生的蔓草,昌盛郁勃的生命力使它在这副躯体里不断生根发芽,最终长得郁郁葱葱,浸入全身的骨血。
    温峋的步子越来越慢。
    他感到自己活跃得异常的心跳在这个寂静的城市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额上流出的冷汗沿着脸侧流畅的线条一路畅行到下巴,一滴晶莹而冰冷的汗液被风吹着打在了阮廷脸上。
    半昏半醒的阮廷睁开了眼睛,夜静阑珊中,他只看见了温峋和他一样没有血色的小半张脸,然后闭上了眼睛。
    越靠近医院,温峋的步子越虚,双腿也有些发抖,当他把阮廷顺利放在急诊科的时候,胳膊里的力气一下子被抽了个精光。
    医生给阮廷开了退烧和消炎的药,输上液后,温峋去了走廊的窗户前,掏出烟盒开始抽烟。
    这个夜晚太漫长了。
    阮廷在第二天中午醒过来一次,病房里空空如也,无人陪护,好不容易进来个护士给他送粥,他艰难地吃了几口后放弃了,将能量的补充全寄托在吊瓶里的葡萄糖里,抛开嗓子不适这一硬性原因外,粥的味道奇差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
    有些困难不是不能克服,纯碎是困难本身让人不愿为其在所不辞。
    尤其是对阮廷这种嘴挑到想用“欠”来形容的人。
    他想和人说话,想和外界沟通,也想……念温峋煮的没有味道的米粥,脑子里稍微清醒一点后四肢乏力的很,于是乎在他还没等到护士姐姐下一轮来看望他时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次日的清晨,阳光从玻璃窗外穿了进来,明亮而温暖。阮廷看见大熊拿着一袋肉包子在自己病床旁边吃得有滋有味。
    “开窗通风。”
    大熊左右转了转脑袋:“谁?谁在说话?”
    “你廷哥。”在医院里待了两天,阮廷的身体已无大碍,恢复的差不多,他经常健身,体质不差,如果不是不适应网吧密闭的空间,加上两天没吃饭,也不至于感冒发烧。
    大熊看着已经直起身的阮廷,惊道:“你醒了?!”
    阮廷朝四处扫了一眼,活动着自己的脖子问:“怎么是你啊。”
    大熊:“???”
    阮廷再次向四处打探了一眼,确认这个房间里只有大熊一个人后问:“你另一个哥呢?”
    在他的印象中,发烧那晚有人把他送到了医院,他看到了他的下巴、他的喉结,隐隐约约觉得那个人是温峋。脑中的记忆碎片七零八落,两天前的光景在他混沌的状态中丢失了大半。
    “难不成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一想到大熊又背他,又抱他,阮廷立即停止了这人间迷惑般的想象。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倒下,本就是丢面子的事情,如果换温峋来,他心里还稍微能舒服一点。
    大熊一口咬了半个包子,吃得不亦乐乎:“是峋哥发善心送你来的,我说你这温室里养大的狗尾巴草是不是风一吹就挂了?”
    “那他人呢?怎么你在这儿啊。”阮廷往外眺望,发现门外车马稀少接近于零后垂下了眼。
    大熊靠在窗台上:“看上去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别指望峋哥来了,他能带你来医院已经不错了,峋哥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医院的时候我嘴里的肉包都掉了,你赔不赔我。”
    阮廷瞪他:“我赔你一车包子。别吃了,再吃你就不是一只好熊了。”
    大熊抹了抹嘴,心满意足地把包装袋一扔:“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不懂。”
    阮廷无聊地收回视线,他打开手机先看了看消息,奶奶让他过生日时带上假女友这件事先搁一搁,把别的消息回复完后,他努力回想着那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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