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峋脱了外套,看了看桌上阮廷继大批巧克力后新的采购项目,默不作声。
“你干什么挣的钱?”
“和你说了你也不信,不想浪费口水。” 阮廷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了窗台上,声音懒懒的。他接着说:“对了,我今天新买了水杯,家里的热水在哪里?”
“在梦里。”温峋的声音有点哑,低低沉沉的,他无情地看了阮廷一眼,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冷啤出来。
阮廷炸了毛,三两步走到温峋面前:“我用钱买,行了吧?热水壶呢?”
温峋喝了一口冷啤,缓缓说:“没有热水壶。”眼看着阮廷要再一次炸毛,他添了句:“但有煤气。”
阮廷:“所以呢?”
温峋睨了他一眼:“你自己去烧。”
阮廷捏了捏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我说了我买……”
一向爱钱如命的温峋今天也不知吃错什么药,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好意思,在这世上,真的不是什么都能买到的,劳动力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卖。”
温峋的脸廓在灯光下格外深邃鲜明,阮廷笑了笑:“OK。但不好意思,在你这里买不到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我还真都能买得到。东西也好,劳动力也罢,等价替换物太多了,你也不过其中之一。”
啤酒易拉罐在温峋手中渐渐往里凹了一个弧度,温峋看向阮廷脸侧浅浅的酒窝,一时竟觉得恍惚,仿佛这句话是如此熟悉。
“不服气啊。”阮廷继续挑衅,“很期待你能反驳我,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身上有我用等价物换不到的东西,从别人身上也换不到,那个时候你再来……”阮廷停了下来,很快他摇了摇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温峋也陷入短暂的困顿,他盯着阮廷发来的转账消息,一言不发。
阮廷不再和温峋理论,只身进了厨房,一顿操作之后回到客厅,看着温峋。
温峋回过神来:“弄好了?”
阮廷看着他,半晌后说:“煤气怎么用?”
温峋:“……”
两个人一起进了厨房,阮廷伸手放到开关上,回头看向温峋。
温峋无奈地伸出手,站在阮廷身后,手刚要覆上去,却堪堪停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后,先一把拍开了阮廷的胳膊,然后说:“手拿开,我给你示范。”
阮廷手一抽,当场把一个盘子给摔了。
玻璃碗炸裂传来清脆的一声,一时间竟不知谁对谁错。然而阮廷立马在温峋开口前堵住了他的嘴:“你别说话,别冲动,我赔。”
谁知道这个穷鬼会说出什么震惊全家的言论,先堵上他的嘴再说,反正只是一个碗而已。
阮廷的人生信仰之一:能用钱解决的事,就别给自己添一根头发丝的烦恼。
温峋没搭理他,把煤气拧开之后走出厨房,一只脚刚迈出去,看了客厅的现状,沙发上随意摆着阮廷的购物成果、生活用品以及潦草叠好的小毯,温峋回头问阮廷:“你不是有洁癖吗?”
阮廷大大方方地回:“是的,所以我待在你家心情很复杂,你懂的吧。”
“不懂。”温峋老实说,“只有你的生活区脏乱差。”
阮廷:“……”
温峋家的确还算整洁,除了自己的沙发圈乱了点以外。
相顾无言,唯有背影和后脑勺解千怒火。
阮廷本以为睡沙发和没有热水已经是生活中最大的考验了,谁知忘记了还有卫生间这个祖宗。他热好水后,去了卫生间,正上着厕所,背后传来一阵凉飕飕的风。
门又被出其不意的打开了,温峋看了一眼卫生间里的人正在做的事情,立马退了出去。
那一瞬间,阮廷整个人都不好了,仿佛自己全身都是光着的,而不局限于某个部位。
阮总平生最尴尬的某个瞬间,记下了。
上完厕所后,阮廷走到温峋面前,质问看上去一脸风平浪静的人:“你为什么要闯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温峋掀了掀眼皮:“你没有锁门。”
阮廷满脸问号:“我没锁门?根本没门锁好吗!”
温峋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自家的构造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卫生间的门锁坏了,之前只有他一个人住,就没管了,屋子里莫名多了一个人后,才意识到了不方便,不过他仍以阮廷小题大做般的口气说:“我不懂你闹什么,都是男的,介意什么?”
站着的阮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温峋:“介意什么?哈,我怕你自卑。”
结果温峋一脸天真地回:“我不自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温峋:我真不自卑。
第12章
无语。
阮廷往客厅走,擦着温峋的肩毫不留情地走过去,这一撞不要紧,他感觉温峋纹丝不动,自己差点儿被撞出内伤来。
阮廷回头看着温峋那张没有表情的可恶的脸,虽然长得不赖,却很想来上一拳,但明显对方的拳头更大,还比自己暴力。
光身上的伤就有一堆,说不定是打架打出来的。
拳头就是真理,但阮廷从小到大最讨厌动手动脚,砸钱文明解决不好吗?暴力帅哥不是帅哥,可惜了。
穷鬼,能打,有时早出晚归,阮廷揉着自己的肩膀怀疑起温峋的职业来。
他潇洒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水果刀和橙子,两双长腿一叠,问:“你厉害你能打,也没见你靠这个发财致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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