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阮廷这种利己主义者来说,打不过就闭麦是最佳选择,他一瘸一拐地晃到洗漱池前,开始进行从不会到会这两个状态的伟大实践。
阮廷次日中午醒来的时候,勤劳的小蜜蜂温峋已经工作了半日,他中午回家睡午觉,发现日上三竿,睡眼惺忪的阮廷才从沙发的被子里钻出来。
温峋忍不住隔着被子又踹了他一脚。
“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阮廷脸色很差,托木头沙发的福,他前天晚上没睡,昨晚失眠到凌晨三点,好不容易才进入睡眠,其实睡到中午也没补回来。
“开口是钱闭口是钱,钱是你的命根子吗?”阮总说完,自己在自己心里答了一句:是的,是我的命根子。
自己是这个鬼样子,于是乎,他败下阵来,没脸再去骂温峋。
温峋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生动形象演绎了什么叫欠钱的就是大爷。温峋看了看天花板,撸起了袖子,开始转动脖子,活动筋骨和手腕。
阮廷高度警惕起来,主动议和:“我从来没说不还你钱,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况且只要是合理的利率我都接受,甚至我将来可以给你十倍赔偿,是你先拒绝我的提议的。”
温峋慢慢弯下腰来,和坐着的阮廷直视:“诈骗犯,你该不会是想蹭三个月房子住吧?”
阮廷:“……”
哥,也不看看您这房子是什么货色吗?
阮廷:“知道为什么富人越富,穷人越穷吗?”
丝毫不给温峋开口说话的机会,阮廷继续说:“因为你不仅总是和机会擦肩而过,还不断不带脑子的猜测幸运女神的想法。”
“你欠我一万,每天有最低还款额度。如果当天没有还清债务,我立马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温峋又颇具威胁意味地添了句,“那地方你知道,我就不点名了。”
如果此刻阮廷的面前有镜子的话,他会发现他的眼里喷着火,每一簇火苗都能把温峋烧的灰飞烟灭,魂魄散尽。
那愤怒不仅来自于被威胁的不爽,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温峋大概也感受到了从阮廷身上冒出来的戾气,重新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问他:“既然自己骗术不精,请你扎扎实实从一份小工作做起,你上过学吗?在哪个层次毕业的?大专?高中?初中?小学?”
温峋看着阮廷脸上毫无波澜,当他猜完小学的时候实在猜不下去了。
阮廷一脸冷漠,他是伦敦商学院的商科毕业的,在他从小到大的学术生涯中,当第一和跳级是家常便饭,各种奖项和荣誉拿到手软,多次创下全学科A+的成绩记录,几乎所有不服他的人最后都成了老二,他太有权利为自己辩解:“伦敦商学院听说过吗?世界五大商学院之一,在商学和管理学方面的地位不可撼动。”
温峋认真听着他说话,听完后直接走了:“算了,我去热一下粥。”
“我是那所学校的优秀毕业生。”纵使温峋已经走掉,只剩背影,但阮廷坚持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对着空空的墙壁。
温峋中午好像没什么胃口,也不怎么想开火,他把早上煮的小米粥热了热,后来又给自己煮了一袋泡面,十分钟为自己准备好午饭,端到客厅的餐桌上开动。
垃圾食物总是香气远扬,温峋津津有味的吃着泡面,阮廷嫌弃的摇了摇头,为自己拆了一颗巧克力续命。
温峋做饭的时候,阮廷走到了窗边活动身子骨,他小心翼翼地拉开窗户,不至于让飞尘扬起,其实温峋家里的干净和整洁度超过了百分之八十的宅男,阮廷从起初的碰门和窗势必要以一根手指打头、坐任何地方要先让半个屁股开路,变成现在晚上睡觉接受了温峋的毛毯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不和自己过不去之外,温峋的毛毯上有阳光的味道,健康而干爽,他在抗拒中接受了。
温峋家里的地板和窗台上也是干净的,没有任何宠物,绿色植被只见窗台上摆着一排的仙人掌,再无其他,大概是因为好养,不怎么折腾人。
看着温峋在厨房里忙碌的可恶背影,阮廷换了个思路,也可能是因为养仙人掌省钱。
懒得看债主,温峋侧着头看屋外的风景。屋外其实没什么风景,低矮的房屋,脏乱的街道,小巷又深又长,一眼望不见头。
他探了探脖子,一眼便看见了莱康大厦,果然是不管在这个城市的任何角落,哪怕在最阴暗潮湿、苔藓暗生的地方,都能看到莱康集团的身影,他抬头看见高耸入天的摩天大楼似要冲入云端,巨大的落地窗上映着烈阳灼灼的剪影,溢彩流金。
既然还能看见莱康的身影,那大厦所处的位置离这里貌似也不远,但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
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钱包里仅剩的一丁点零钱,这点钱都不够他两天的饭钱,就算他真想在温峋家里蹭三个月住的地方,别的生活开销也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他必须要有收入来源,不然将寸步难行,于是他又不自觉地把手伸向了钱包里另一侧的那张黑金卡。
至尊奢华的贵宾卡,几乎是不限制消费和透支的,阮廷的手轻轻在那光滑的卡面上摩擦,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这张卡里的钱他不能动,一动就被阮耀抓到了死把柄,他留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此刻的他,仅仅只是享受卡面光滑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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