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廷清晰地听见了他们讲的所有小话,他无奈之下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给青年看:“看,我的名字,阮廷。”
青年低下头扫了一眼后抬起头来,两个人距离很近,互相盯着对方的脸看,阮廷忽然发现眼前的人长得还不错,甚至可以说很不错,经得住细看,他平时见惯了俊男靓女,但那些人大多有装饰过分的嫌疑,眼前人的巴掌小脸,脸型很正,嘴唇很薄,鼻子很挺,眼睛透亮,眉宇间隐隐藏着硬朗的英气,就像那种浑然天成的好看。
大熊也要凑上来看时,阮廷收回了自己的身份证,他突然问青年:“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青年似乎并不想说,大熊抢答:“他叫温峋。”
阮廷在心里把这名字默念了一遍,继续说正事儿,他看见了旁边停着的白色货车,话锋一转:“我的藏车也有很多,比如——”
“我也有!我开过玛莎拉蒂、卡蜜诺、保时捷、麦拉伦、法拉利、兰博基尼等等等等!”大熊喊。
阮廷:“?”
“要吹牛就吹个大的,反正吹就完事了。”大熊说。
阮廷伸手拍了拍温峋的白色货车,“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开这种车的人,我和你们不一样。”
阮廷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大熊用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他妈给我把手从我哥车上移开,拍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阮廷:“……”
四周随着大熊的一声怒喝而安静下来,一轮上弦月清清冷冷的挂在空中,从老旧的六层小楼后面探出头来,看着喧闹的人间。
温峋拍了拍大熊的肩膀让他冷静,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他重新认真注视着阮廷:“我现在给你三个选项,你要么现在赔钱,要么先和我回家,让你的亲戚朋友拿钱过来换人,要么,我们现在去警局。你选。”
阮廷:“所以你也认为我是诈骗犯?”
温峋:“那你现在兜里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阮廷:“我没钱。”
温峋:“那你?”
阮廷顿了顿,最终吐出四个字:“和你回家。”
莱康外墙的灯光忽然换了颜色,蓝色的海洋从上往下缓慢消逝,变成间接性闪着光点的星空,星星熠熠生辉,夜空深邃辽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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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温峋和大熊一前一后的把阮廷夹在中间,压着他往温峋家走去。
阮廷迈着虚浮的步子,随他们走到一个挤窄的小巷,小巷的路坑坑洼洼,年久失修的沥青老路路面泛了白,街头的电线杆上贴着密密麻麻白纸黑字的房屋出租广告,几张色情广告杂在其间浑水摸鱼。
路边的路灯发出的灯光昏黄黯淡,时明时暗,像是接触不良,三个人被光线拉长的影子映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格外萧索。
这条小巷里的房子都是小户型,汽车站贴在城边儿,小单元楼不高,只有六层,历经风吹雨淋的洗礼,墙上的漆不仅被晒成了纸黄色,掉的也都快差不多了
阮廷慢腾腾的走,在不适合人类行走的路上不断挑着好走的地儿,偶尔打量一眼眼前人的行头,只能说,和他两边的街景很搭。
非要形容,可能是廉价的味道。
小巷的尽头是死路,墙角没一块儿是好的,走到尽头的单元楼前,温峋家也到了。温峋把阮廷领到自己家门口,把货车钥匙扔给大熊,“你帮我把车开回来,停我们家门口就行。”
“好嘞,放心吧哥。”大熊接过钥匙,瞪了一眼阮廷,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小跑。
阮廷被他瞪了一眼,身体下意识后仰,一个没站稳被温峋扶住,“到了。”
阮廷眨了眨眼睛,看着温峋掏出钥匙开了门,给他让了路。
里面漆黑一片,阮廷在门口犹疑,后来被温峋一脚踹了进去。
片刻的黑暗后,只听一声响,温峋家客厅里的灯啪叽一下亮了起来,被铁锈侵蚀的防盗窗包围的窗户里即刻有了生气。
阮廷睁大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老旧的天花板,继而是两个里只亮了一个的白炽灯,然后是紧窄的房间,泛黄的四壁和简单的家具,处处是斑驳岁月留下的痕迹。
阮廷回过头:“这是你家?”
温峋没搭理他,直接进了厨房去烧热水。
阮廷认真地把这屋子又看了一遍,屋子里除了彰显着一个大写的“穷”字,还格外有一种冷清孤独的气氛,仿佛外国电影里乡下放杂物的小木屋一样。
他意识到自己进了一个标准穷鬼的家里。
阮廷不由的扣紧了自己衣服的扣子。
温峋从厨房里出来后脱下了外套,对欠自己钱的人他的眼神向来锐利不怎么友善,他问阮廷:“怎么不坐?”
阮廷走到沙发旁,认真仔细的把沙发盯了半天,甚至上手摸了摸,还好这沙发只是看着破旧寒酸,但还算干净整洁。
阮廷解释:“我是有洁癖的。”
温峋忍不住克制地瞪了他一眼。
阮廷肢体僵硬地坐下来,只有半个屁股触到了沙发,他往沙发上一靠,硬邦邦的木头让他几乎是瞬间又坐直了身体,像弹簧一样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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