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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
    猝不及防的,又被打断。
    圆滚滚的大熊从人群中艰难钻出来,站到青年一侧,顺势骂了起来:“我说什么我说,走路不长眼睛啊,这么大两箱酒说撞就撞,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
    “我是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阮廷欣然承认,他走路时正在看手机找酒店,的确没注意到路两旁的两箱酒,一不小心撞了上去。
    “嘿!”大熊撸起了袖子,对着青年说:“他说他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哥,我们是先打一顿再报警还是直接报警?”
    一听报警两个字,阮廷心中警铃大作,如果阮耀知道他意气风发出走的第一天就被人送进警局,毁了莱康的名声,怕是能直接从遗嘱上划了他的名字。
    “等一下。”阮廷打断,“不就是两箱破酒吗?我赔。多少钱来着?”
    “一万。”青年的声音沉沉的。
    “啊,才一万。”阮廷摸了摸脖子,两箱酒,一万块,他收藏的单瓶酒的价格都比这贵。
    “少废话,拿钱!”大熊喊道。
    阮廷伸手在他衣兜里摸了摸,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好像并不是阮总?
    他现在距离身无分文好像也就一步之遥?
    “那个”,阮廷再次看向青年,他发现大熊这个死胖子尽管嘴炮打的叭叭响,却一直看着青年的脸色,由此看出眼前冷酷的年轻男人才是谈判的关键,“商量一下,打个欠条?”
    大熊又冒了出来:“你是不是没钱?”
    阮廷回怼:“闭嘴,我有钱,有你想象不到的钱。”
    大熊立刻打开自己的支付宝收钱二维码:“那感情好,一万,打钱。”
    阮廷丝毫不理会他,转向青年:“打个欠条,三个月后还你,利息按当前的最高利率double。”
    大熊疑惑:“利息和大宝有什么关系?”
    阮廷在崩溃边缘走了一圈,再次回怼:“你,闭嘴。”
    青年的目光紧紧咬着阮廷,这个不知什么来头,仿佛从墙缝儿里蹦出来的男人眼里发亮,站姿既端庄,又慵懒,神情傲气,一张脸长得是没的说,青年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但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可不多。
    他把手伸进裤兜,摸出了一盒烟,问阮廷:“你是做什么的?”
    阮廷想了想说:“我们家是经商的。”
    提到经商,大熊的第一反应是那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穿的正儿八经却走上前去忽悠人家买自己东西的推销骗子。
    大熊在青年耳边提醒:“怕是个骗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青年掏出了烟。
    阮廷一时语塞,后来抿了抿唇:“和家里人闹矛盾了,恰巧路过。”
    大熊总是能抓到重点:“这么大了,离家出走?”
    “闭嘴,谢谢。”阮廷心力交瘁的强调。
    青年不动声色地从上到下扫视了来人一遍,一边随意翻转着手里的烟一边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三个月后有能力还我钱?”
    阮廷盯着他手里的烟皱了皱眉头:“第一,公共场所禁止吸烟,第二,一直有能力而不是三个月后有能力,我只是暂时资金流断裂。第三——”
    阮廷的话截然而止,眼珠子先绕着一马平川的城乡结合部转了个圈,然后停在身后巍巍伫立的莱康大厦上。
    莱康大厦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斥巨资耗数年打造而成,是当地最高最漂亮的建筑物之一,不仅整体辉煌雄伟,连每一块瓷砖都彰显了尊贵的质感,在这个城市的任何角落,任何时间,抬头永远能看见它,俨然成了这里地标式的风景。
    “第三,”阮廷凑近他俩低声说,“那座大厦,我家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熊捧腹大笑,抬眼看了一眼神色正儿八经的阮廷后,再次弯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年的嘴角扯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值得玩味,那根烟一直在他手里被把玩着,没重新放回烟盒,但也没见他抽。
    阮廷见状,朝青年走近几步:“你知道我一个小时的工资是多少吗?”
    他也没等青年回答,自己说出了答案:“四位数。”
    随后,阮廷撩起自己的袖子,继续说:“你知道这块儿表吗?来自非常有名的一个牌子,是我十八岁那年收到的生日礼物,上面的钻石和金针用的是世界上顶好的材料。”
    阮廷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们展示:“看,这件衣服,光布匹就花了10万,袖口刺着我的名字,这是法国的手工师傅加班加点完成的高级定制,全世界独一无二,只此一件。”
    大熊悄悄向青年靠近,一边端详着阮廷一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看他的衣服,连个牌子都没有,指不定是在哪个小商场买的。还有那个表,上面的钻石这么大,这么闪,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这么浮夸,一定是假的,人家真的都是走的低调奢华风。”
    最后,大熊得出一个结论:这人绝对是个骗子,表面上穿西装,戴好表,整的斯斯文文,其实就是个穷鬼。
    他就像个骗子,伪装成有钱的、让自己看上去十分完美的诈骗犯!
    青年眯起了眼看阮廷,起初阮廷身上的着装和气质让他觉得这个人和他周围的人不一样,像那种银行卡里有好几颗零的人,但是他的钱包又和自己家一样干净。经过好友大熊一阵猛如虎的分析,他脑海里似乎终于艰难的建立起一条逻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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