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圳沉默片刻,手上还转着书,抬眸越过手机,看了眼对床的谢北,对方躺在床上,也打着电话。
陶川见他走神,打个响指招他回神,继续说,“那边的事你不用操心。现在就是准备九月份的工作哈,我们和剧组那边协调了路演时间,你基本都是和谢北一起的,还有宣传片也要去拍。其余的宣传工作倒是没什么,只约了几个跟剧组一起的采访,你还太新了,也没人看你,等电影上映了会好点,甭着急。”
许之圳忍不住笑了,“我急什么,我可不急。”
陶川也笑,“不急就好。一切等风月吧,应该也就是明年的事,按钱荷以往风格,要么暑假档,要么国庆档,也有可能是寒假,不过最迟过不了寒假档。”
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至于新戏,等开学我们见一面再聊,现在还不能完全定下来。”说完工作,陶川明显放松下来,松了肩靠在身后椅子上,懒洋洋说,“你们还在湖南?好玩吗?”
“还行,在凤凰古城,还不错。”
“哦对,在凤凰古城,我下午还看到照片了。”谈起这个,陶川笑着凑前问,“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粉丝跟着?”
他老老实实点头,“跟了一路吧,不过没上来打扰。”
她说,“我刷抖音时候看到的,你和谢北在江边坐着还是干嘛?发呆?讲起来他工作室也是聪明,这种事最是讨巧,能有曝光度和话题度,又是谢北私下行程旅游,有粉丝跟拍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没带保镖,又不能把人赶走,拍了视频照片往网上传,虽然说粉圈禁这种东西,可总有人看,还能有热度。如果闹大了,还会上来说这是私生的错。”
她捂嘴轻笑,“就是辛苦了谢北。”
许之圳是真没想到这一点,愣了好一会才说,“啊?”
陶川嫌弃的看了眼他,“反应这么慢?你不想想,不然为什么你们都旅游好几天了,跟拍的也跟了好几天,工作室也不管管?如果真不想让谢北被拍,当然路人是管不了,但这些个跟拍的都是同一批人,连你都发现了,谢北肯定也发现了,更别提工作室那些人,也能看到这些照片视频,他们怎么不管管,找人过来摆平?摆平这种事,可简单了。”
她挑眉,拿起一旁的水杯喝口水,说,“就是不想管,觉得也是热度,不用白不用。”
“或许他们对谢北是真心好吧,也没算上多好,还是利益为先。我听说呐,”她刚说一句,突然警惕,“谢北不在你身边吧?”
许之圳赶紧看了眼谢北,还在打电话,于是他说,“他也在打电话,不过我们都带了耳机。”
少年耳边的白色无线耳机很显眼,于是她放松,继续说,“我听说呐,谢北工作室也挺乱,他工作室里两拨人,一拨老人,是之前的老经纪人——叫刘虹,挺厉害,是香港来的,她当时带来工作室的。刘虹当时来谢北工作室是担任经纪人职责,但是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几年直接当幕后了,把现在的经纪人——也就是年能靖提起来后就养病去了。那批老人都是刘虹的人,还有批新人,是年能靖的人,两批人呢观念上多有不同,加上谢北现在年纪小,也掌不住大局,或者可能没想着管吧,反正现在里面还挺乱的,你想想,相处都不一定和谐,工作上也就有可能出问题吧?”她特意挤挤眉,话也没说全。
许之圳跟着她的思路,“嗯”了一声,又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现在这样嘛,按这样说,其实像这次不管跟拍的行为应该是刘虹那批老人默许的,香港那边嘛,热度为先,跟内陆不大一样,对私生问题很敏感。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样子年能靖没拿到主权,既然一直工作室对粉丝跟拍的事没发声,说明掌控权不在他那。”
许之圳花了点时间理解了陶川没说出口的意思。年能靖和他的那批新人应该是偏向谢北这边,尽量保证私生活的舒适。毕竟一他们关系好,二既然是年能靖的人,凡事应该和年能靖是一个意思的。譬如在隐私生活上,应该不会姑息这种情况发生。而刘虹那批老人,既然是刘虹从香港带了的,估计在工作室里地位不会低,毕竟要顾及老经纪人的颜面,但在某些分歧事上就会有问题,导致局面分散。如果按陶川的猜测是对的,那这次故意不管,只图热度,加之确实没有过分到令人恼怒的地步,所以一切就忍了。
他光想想就出了身冷汗,再看向谢北时,眸里杂了其他不明意味。
明星真是……看样子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也有诸多无法诉诸的苦楚,连这种事也无法自己做选择。
临挂断前,许之圳还不忘问她,“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陶川难得露出狡黠笑容来,偷偷说,“最近我们工作室新找了个员工,是谢北工作室跳槽来的。不过也就是个小美工,那人手够了,工作也不多,怕被裁员,干脆自己跳了。”
看许之圳若有所思的样子,陶川以为他担心对方别有目的,特地补充说,“你放心,我检查过她了,人也还在考察期了,大概率不是间谍什么的,别想太多。太晚了,你快点睡吧,晚安。”
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陶川什么意思,没忍住笑了。
什么间谍……真得是陶川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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