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新游戏缓冲时,他掀眸一瞧,正好看见谢北懒洋洋往后仰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举到眼前,盘腿坐在椅上。他又垂眸,漫不经心敲着屏幕。看出来谢北今天情绪不高,他也没问原因,想必大过年的,不高兴的原因恐怕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干脆不主动提,权当没看见,希望他能自己处理好。
外面热热闹闹,里面异样安静。
中午的饭也很随意,许家成亲自下厨做的炸酱面,配上咸菜,给两个小伙子一人一大碗,送上门来,然后又急匆匆出去看牌局上局势怎样。
手机没电了,许之圳从床头柜捞过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跳下床在一团乱麻的桌子上扒拉出平板,摆到床头,打开视频app翻看着,准备挑个电影下饭。
正午的阳光异样温暖,打在背上暖烘烘的,他正翻着,轻微一阵风拂来,谢北在他身边坐下,端着炸酱面,咬住,吸了一口。
他支支手臂,斜过头来,问,“这部怎么样?”
谢北轻微眯着眼,才看清许之圳指的那部电影。
他随意点头,“好。”
熟悉的龙标出现,许之圳捞起炸酱面,也跟着吃起来。
下午三四点时,外面才彻底热闹起来。
许之圳从窗台上揉着眼起来,身上盖着薄薄的绒毯,出门前看了眼在趴在床上睡着的谢北,轻轻关上门。门外,许南凯和许家成蹲在地上择菜,厨房里热热闹闹挤了三个人,林鲶洗菜,吴秀芳抄着锅正往里倒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炸物的香味,而黎盛静抱膝在身边围观,见他睡眼惺忪,笑道,“午觉醒了?小北还在睡吗?”
他后知后觉打个哈欠,点点头,“还在睡。”
黎盛静笑着解释,“这小子喜欢熬夜,估计昨晚睡晚了。”
吴秀芳跟着叹气,“我家这小伙子也不是个老实的,天天给我熬夜修仙,迟早头发掉光。”
许之圳炸毛,和吴秀芳掰头,家里遗传下来都没有早秃的,他怎么会秃头。吴秀芳理直气壮,万一基因变异了呢,气得许之圳原地跳脚。林鲶和黎盛静对视一眼,都笑了。
讨了一盘炸好的烤番薯出去,许之圳被哄好了,咬住香脆的烤番薯,眯着眼出去,蹲着和几只猫玩了会,泡泡半天没见他,许是想他了,颤巍巍过来对他踩着奶,他看得心都化了,单手抱起泡泡揉啊揉,又忍不住,看着软绵绵的毛,嘿嘿笑一声,埋头下去吸猫。
刚抬起头,听到谢北的声音,许是刚睡醒,还沾着沙哑,指控他,“你个变态。”
他不知所以抬起头看过去,对上谢北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朦胧的眼,瞬间噗哧一声笑出来。
谢北自知形象不佳,也不在意,慢悠悠晃悠过来,揉了揉头发,也跟着抱起琥珀,撒娇似的蹭了蹭。
现代社会,还是撸猫比较能放松心灵。
年夜饭赶在天黑前端上了餐桌,吴秀芳大展厨艺,把全身上下的功底都拿出来了,香味蹿在整间屋子里,许之圳馋得不行,但还得等许家成燃香祭祖后才能吃。
他馋的牙痒痒,好不容易等到开饭,林鲶给他和谢北各倒上一杯可乐,许南凯陪老爷子喝白酒,林鲶和黎盛静喝红酒,吴秀芳不常喝酒,但过年,也跟着倒了小半杯红酒助兴。
“来,干一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清脆的碰撞声在腾腾升起的香气中响亮,咕噜咕噜的可乐冒着泡,还是冰镇过的。他胃口大开,挟着筷子毫不客气,闷着头一通吃,偶尔给谢北指点指点哪个菜格外好吃,超出了吴秀芳平时的水准。
吃得半饱,许之圳才有空挪挪嘴皮子,加入他们的聊天大军。
虽然黎盛静不涉及影视圈,但艺术本是一家,又因为谢北是明星,她也算熟知圈内大小事件,虽对话剧圈了解不多,但知道些皮毛,比如许家成的名号她就是早就知晓,只是许家成早就卸职,她不怎么熟悉。平日来往交流也只是和吴秀芳,对许家成的称谓也是一声简单的许老爷子,今日才得知他是许家成。自然也就知道他的儿子许南凯,此时再看,顿感不同。加上难得的对胃口,聊起天来也舒服,自然说得更多了。
前半截在聊话剧圈的事,后面慢慢转到了如今的娱乐圈,包括影视圈内,谢北本就不怎么说话,此时闷着头吃饭,黎盛静聊着聊着就把谢北的底给掏了个完。
“……说来,本来小北也想学话剧的,还考虑过音乐剧,不过也是条件有限,公司那边也不会让他现在这个年纪抛下影视剧的路去演话剧,毕竟合约签了这些年,他每年要带来的收益也是说好的,太多顾虑没办法舍弃。好歹也是喜欢演戏,不然也没谁能劝他。”
许南凯脸已经微红,兴致勃勃道,“谢北是个好苗子,年前吧,圳子几个室友他们来看了我们在北京的收官演出,我也能看出小北是喜欢话剧这块的。话剧这块呢,现在还不是多火爆的时候,想收个好苗子也难,专心想走话剧的人实在不多,毕竟路难走。要说央戏北戏表演班出来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大部分还是进了娱乐圈,这也没办法的事。小北喜欢话剧这个心就很好了,他现在的路也容不得他去偏离太多,小北小时候拍戏时候我们家一起就经常看,他是这条路的人,就差好作品打磨。等以后有了好角色,好作品,有奖傍身,年纪也比现在大点了,再来追求喜欢的东西也不迟。热爱一行干一行嘛,先热爱和先干,实际上也没大冲突。终究都是演戏,无论身处何处,总会被其中魅力折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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