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王爷需要去抓回来吗?”
“不必。”白凡打断道,“不许伤他一根毫毛,被我知道我要你们命。”
“……是。”侍卫应了一声。
已经夕阳西下,海面冷风吹起,侍卫见白凡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忙道:“王爷,夜里风寒,先进洞中休息吧。”
“别管我。”白凡摆摆手,拿了侍卫手中的火把向前走去,末了又回眼,“不许跟着!”
他不知道林汶去了哪里,夜间涨潮,浅滩已被淹没。白凡走到了崖边张望,孤零零的只有浪打崖壁的动静。他却觉得,那机灵的鲛人定在不远的地方徘徊。
许是身上的破烂衣服沾了海水未干,被夜风吹得发冷,脸头都有些酸胀。白凡腹中从昨日开始就空空如也,现下连站着都眼晕,把火把插在地上,席地坐下。
“你在吗!”白凡对着悬崖喊。
空旷的四周没有回应,白凡叹了口气,手扶着额头,手臂抱着胳膊微微发抖。
不知不觉他竟睡了过去。
“啪”。
“!!”白凡被一巴掌打醒,一个急喘睁开了眼,落入眼帘的就是便是被火光映红的皱着眉头的脸。
林汶双耳的鱼鳍微微煽动,手摸了一把他的脸:“你有寒热,不可这么睡去,我叫不醒你只能上手了。”
白凡才发现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顿时反应过来,失笑道:“……天下敢这么打我的,除了圣上便是你了罢。”
他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兽皮毯,不远处有篝火似乎在煮着什么。白凡叹了口气,说道:“我当你就这么走了……”
“我去找了些鱼,给你那群手下送去了。”林汶站起来,白凡才发现他的鱼尾已经变成了一双漂亮的腿。上身裸/露,身下围着一条小布。他走到篝火旁取鱼来,又用半个大果实的壳装了水,过来找白凡,“能坐起来吗?”
白凡手撑起身子一阵头晕,闭着眼摇摇头。林汶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他旁边,让他靠着自己。
白凡头抵着他的肩膀,就着喝了两口水。抬眼的时候,觉得火光中的林汶耳尖同脸颊都泛红,不知是火还是害羞。
许是风寒体热,头脑发晕,白凡竟觉得开心,在他怀里笑了起来。
“笑什么……”林汶手绕着他肩膀摸他的额头,“烧傻了?”
“我很想你。”白凡闭眼蹭着他的脖子,“我随队几次下海,竟都找寻不到鲛人……”
“鲛人族群南迁,这片海中估摸就我一人了。”林汶道。
“你为何还在?”白凡问。
林汶这次不答,只是撕了些鱼肉,抬手喂到他嘴边:“吃吧。”
白凡咬了两口,觉察到了自己的饿,又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几次舔到了林汶的手指。林汶每次都会微微一缩瑟,但也不抽回,为他撕下下一片。
坏心的王爷最后几次,索性贝齿一咬,林汶轻轻低呼一声,指间已经被裹入白凡口中。曾经见得自己父亲风月场上学来的调/情手段,竟忍不住用在这美人身上,白凡觉得自己怕是失心疯,但又实在憋不住。
这鲛人真如传言,美得不可方物,若当年真的被绑回宫中,白凡定要问圣上讨来,哪怕是囚也要囚在自己身旁。
林汶的肤色极白,一害羞起来连脖子到锁骨都泛着红色。他愠怒道:“你怎么还咬人……不喂了。”
“乖乖,我头疼……”白凡知他对自己也有情谊,“当年我放了你,让我靠一会怎么了?”
林汶果真乖乖不动了,又扶着他喂了几口水。白凡心满意足,林汶又道:“既然风寒就回洞穴去,外面风大。”
白凡艰难道:“你不走罢……”
“我本来就住这……”林汶道。
“我还想同你叙叙旧。”白凡实在不想和他分开,“你同我去洞里罢,我不让他人进来。”
“不。”林汶说,“我要住水里……哎你别磨叽了,我应了你不走便不走,谁走谁小狗!”
……
休息了一夜,白凡头疼得难受,合衣而睡的,衣服已经干了,贴在身上一层。抬眼,便见洞口有人站着,外面风声呜咽,白凡坐起来扶着额头,才看清那背影是白陆。
“白陆。”白凡喊道,“醒了?”
“哥。”白陆回眼,跑过来道,“外面风雨大作,许是不能出海了。”
“不光不能出海,怕是连修船都要耽搁。”侍卫在旁边道。
白凡一听,说道:“那敢情好。”
白陆:“?”
侍卫:“???”
白凡探身出去,见外面风大,但雨还未下,但是黑云压顶,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便快步出门,跑动两步,却又不知自己该去向哪里。
站在原地,白凡想到昨夜靠在林汶怀里那点旖旎,竟一时分不清是梦是幻。
他刚叹了口气,却忽闻风中有歌声。他愣了半晌,不自觉看向浅滩,向着那处走去,一尾白色大鱼尾和着浪花忽而拍起,白凡被浪花的水薄薄洒了一脸,海中浮起一个头顶,接着是一双眼。他在海中看了一会白凡,才又接着浮出了水面。
“你在唱歌?”白凡喊道。
“鲛人都会唱歌。”林汶伸伸脖子,冲他游来,趴在岸边礁石之上,鱼尾懒懒地扫着水面,“要有惊雷大雨,你们出不了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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