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里已经对他生气到爆炸,白星泽的心始终是那么温柔,就像他们过往的所有回忆一样,让人觉得温暖温馨。
沈略拍了拍晏斐的肩膀:“他真的是一个挺好的人,你现在这么紧抓不放,我知道劝不动你,但是差不多就算了吧,你去找愿意陪你玩的人,白星泽就是一个矜矜业业的普通人,受不起你这些折腾。你还半夜让陈清让来帮你开人家门锁,你还有点下限吗。”
“我就想对他好,怎么成我折腾他了。”
“对,你现在是想对他好,那是因为你心里不平衡,你要把这些平衡按照你的标准做好,可是等你的感情和物质付出的跟白星泽持平之后呢,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再一次丢开他吗。”
晏斐不解:“谁跟你说的我是在找平衡,亏欠当然有,谁做了错事会不知道亏欠,明知错了还不知亏欠的人,那叫没心没肺。”
“那你的意思是你爱他?莫名其妙失去之后就爱上了?翻书都没你翻脸这么快吧?”
“谁说我是那个时候爱上的。”晏斐说起这些话有点窘迫,好像在逼他说什么羞耻的话一样。
沈略不解:“你说你爱他就说呗,你害羞什么,好像我逼你说什么你难以启齿的话一样。”
晏斐故作镇定的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他似乎从未跟人谈过这些事情,他成熟得太早,凡事又非常有主见,根本不用去跟任何人交流这些事情咨询意见。
感情这件事这在他看来,是他自我灵魂的事情,甚至对对方,都不需要用浅薄的言语去描述,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和温情来慢慢沉淀,如同他丰富的知识也是需要天长地久的和静默思考一样,越聒噪和越用言语来浪费时间,越显得虚张声势和虚假。
“你当然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想听,但是我就觉得吧,你别祸害人家了,放人家一条生路。”
“我放你一条生路还差不多,该回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
“你又不爱人家,非要以你自己的标准找一个你觉得钱货两讫的平衡,好让你自己没有负罪感,却一次又一次拿别人的感情来糟蹋,杀人不过头点地,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折磨人家啊。”
“我怎么糟蹋他了,我怎么折磨他了,他现在不高兴,我也没有一点舒服的!”晏斐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也不要什么形象了。
“你心里没数?席衍回头来找你你恶心不恶心,你就说你恶心不恶心!席衍要是半夜来蹲你家门口,找一个有权势的来开你家门锁,你逃无可逃他非要天天粘着你,你说吧,你想死不想死。”
晏斐沉默了,被沈略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自己多恶心。
“本来我是不想插手你的事情的,但是于树经历过秦坤的事情,到现在有时候都还会精神状况不好,我作为一个医生,不想看到白星泽以后也成那样。趁着他对你稍微还有那么一丝的感情,给他留点好念想,放过他吧。”
晏斐把白星泽的笔记本放回了他的包里,沉默着走出了白星泽的房间,回到沙发上,无力的躺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办了。
沈略也不想看到晏斐这样,跟着沉默了好一会。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沈略说:“把他的腿伤照顾好就离开吧。”
晏斐沙哑着声音说:“我不想离开,我告诉你,我从很久之前就爱上他了,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跟他结婚之前,见双方父母,我们家人做了一些让他们家人不高兴的事情,我送他们家人回去的路上,他奶奶说了,以后让两家人尽量少碰面吧,免得都难受。”
“人生那么多年,我一次觉得面对奶奶的伤心我能做的能说的都那么苍白无力,我都还没有认识到,我是真心想和星泽在一起一辈子的,我不想让我们的家人那么疏离。”
“我打电话给苏悦请教,他说他跟柳檀玉的家人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毫无出路,拼命的想要挽回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坐在车里生闷气,我沉默,我觉得没脸回去面对星泽,拖到了很晚才回去,人生第一次,我那么在意别人的家人的感受,因为他们不是谁的家人,是星泽的家人。”晏斐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回鑫城去找星泽的时候,我妹妹骂我,我爸打我,我都毫无感觉,甚至觉得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有星泽,随便他们怎么样。”
“那个时候我就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为什么我当初会那么在意白家人的看法,因为我的意识告诉我,如果白家人不满意,就算我跟星泽结婚了,我也会随时失去星泽,我不想失去他。”
“否则我如果真的只是打算着做完苏悦这件事就分开,我何必在意这些,以我的狠毒程度,利用他们那边的心理和矛盾,甚至让他们开口让我们分开,顺理成章脱身,毫无负罪感,我也完全可以做到。”
“至于后来为什么变成了那样,我已经不想再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是想好好跟他过日子,怎么就是不爱他了。”晏斐今天终于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他觉得这样特别矫情,说了有用吗,没用,还不如去付出行动。
沈略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你要是早点认清自己的心,哪还来这么多破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