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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平洲一听,立刻附和道:“对,我不爱吃,你就自己吃自己的吧,别做这些事。”
    可他哪里知道,周渺满面笑容,心却快被熊熊的妒火烤成一块焦炭。
    周渺恶狠狠地嚼着龙虾肉,也不知道是和谁生闷气,一个不注意就咬到了舌头,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发出“咝”的一声来。
    “怎么了?”
    周渺喝了口刚才拿的柠檬水,微酸的水碰到伤口,疼得他眼角一抽,嘴里很快就泛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敛起笑容,放下杯子,淡声道:“没事,刚才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谁料郑平洲听后,神色立刻就变了,立刻伸手捏住周渺的脸颊,强迫他的嘴微张开来,好便于查看情况。在瞧见周渺舌头上那道渗血的小口子后,郑平洲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这样弄,周围的人都投来惊奇的目光,饶是周渺再想炫耀一番,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轻轻拍了下郑平洲的手背,压低声音道:“我没事……你先放开我。”
    郑平洲这时也注意到了这些探究的视线,他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垂下头继续对付盘子里的豆子和烤面包——只是两只向来不怎么听话的耳朵违背了主人的意志,短短时间内,就比煮熟的龙虾壳还要红上三分,把主人那点羞臊的心思抖了个干净。
    贺怀景坐在对面,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暗暗地咬紧了后槽牙。
    周渺看着贺怀景几近喷火的眼神,心道,就你这毛头小子,和我玩儿还差得远呢!他直了直腰板,哼笑着道:“不好意思,有时候平洲就是这么爱小题大做,见笑了。”
    这话说得暧昧又亲近,已然是把贺怀景放在了外人的立场上,在他们之间彻底划清了界限。贺怀景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吃了几片菜叶子就丢下叉子,气鼓鼓地道:“我吃饱了。”
    周渺看着像是只竖刺河豚的贺怀景,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和这个小了自己足有十岁的小孩较什么真,自己也是喝醋喝得上了头,跟着幼稚了起来。
    这时候,郑平洲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站起身去了拿餐后水果了,只剩周渺和贺怀景面对面地坐着。周渺泰然自若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没有攀谈的想法,没想到贺怀景先开了口:“你是郑平洲的情人吧?”
    周渺一愣,叉子在盘子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他是郑平洲的恋人?伴侣?——可是哪有连对戒都从来不戴在手指上的伴侣。
    到现在,他们之间没有告白,没有婚礼,只有一本具有法律意义的结婚证,将他们牢牢地绑在一起……而婚后郑平洲亲口提出来的互不干涉条款,周渺也不知道现在还作不作数。
    郑平洲一次也没有对他亲口说过爱,他也不敢把喜欢说出口,只能笨拙又小心地试探对方的心意。而且,郑平洲曾经苦求不得的白月光,永远都会是扎在周渺心头的一根刺,越扎越深。
    但若说他们只是情人,那从小到大的相伴和痴缠时的耳鬓厮磨,又该怎么算?
    周渺最终也给不出一个结论,他只能以沉默来应对这个问题。但是很快,贺怀景又丢下一个“炸弹”来:“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都不能阻止我追求他。我喜欢郑平洲,你能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
    周渺:……我收回刚才不和贺怀景计较的蠢话。
    贺怀景坚定的目光让周渺如梦初醒,他第一次生出了这样紧迫的危机感,周渺面色沉了下来,一字一句地道:“你不能追求他,因为他已经……”
    “周总?这么巧?”
    背后传来的人声,打断了周渺的话,周渺转身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前不久刚合作过的集团董事,只好站起来和那个人寒暄了几句。好不容易脱身,一回头发现贺怀景已经不见身影,连他吃饭的盘子都被服务生收走了。
    这样一闹,弄得周渺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等郑平洲拿回来一盘子的水果,坐在旁边吃菠萝的时候,周渺撑着头看向他,心里又别扭了起来。
    一方面,他恨郑平洲这样能招蜂引蝶,总能轻易地得到他人的喜欢和追求,实在太不让人省心;而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郑平洲这样好的宝贝,哪怕是捂在掌心,也会有光从指缝间泄出来,也难怪总是有人觊觎。
    郑平洲很快把水果都吃完了,他问周渺要不要一起去那座小岛看看,周渺没有不应的道理,随着郑平洲下了楼。他们很快就租到了一个Azimut游艇,郑平洲考过游艇驾照,所以和驾驶员商量了几分钟后,就自己开着游艇出了海。
    随着一阵游艇的发动声,船尾有被搅出白泡的海浪翻滚起来,游艇像一支离弦之箭蹿了出去,在海上化作一只疾速飞翔的白鸥。
    郑平洲的方向感不错,很轻松就按着地图找到了那座小岛。小岛曾经有过一任主人,岛上植物都是被精心栽种修剪过的,海面上这座秀丽的小岛独立在一处,像是位静坐的少女,等待着两位新主人来亲自揭开她的面纱。
    郑平洲一踏上这座岛屿,就忍不住感叹这里的景色比主岛还要更胜一筹,他抱着相机左右拍了好多张照片,而周渺就站在一旁的椰子树下,笑着看他像个孩子一样跑来跑去、兴奋不已的模样。
    最后,郑平洲拍累了,抱着相机满头大汗地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周渺身旁。周渺去游艇上拿了瓶水递给他,郑平洲仰着头,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发出一声舒爽至极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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