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驳点点头站了起来:“你是雨宝的学生对吗?”
闫乱的震惊只是一瞬,很快被“雨宝”两个字打散,他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江云驳有点意外他看到自己丝毫不惊喜、当然刚刚这高中生走进办公室后丝毫没注意到还有他这么个人也令人意外。
“周末我有事不在梁溪,所以周末的课江云驳给你们上,你记得提醒大家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褚时雨道。
江云驳来代课纯属意外,最近江云驳正在休假,说要来找褚时雨玩,正好撞上褚时雨要回首都的那几天,他便不让褚时雨去找其他老师,说要体验一下当表演老师。
闫乱眉头微皱,语气变得庄肃:“你不在梁溪,要去哪里?”
褚时雨顿了下:“有点事去外地,周二回来。”
闫乱面色失落里透着些僵硬。
褚时雨垂下眼,把桌边的霸气杨梅拿过来,把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朝闫乱淡笑,点了下头:“好喝。”
在一边站了半天却没人跟自己说话的江云驳:哇,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没有存在感呢......
晚上褚时雨请江云驳吃完饭把他送到酒店后才和闫乱一同回去,到了小区两人下楼遛狗,一直走到小区外一座大桥的桥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闫乱才打破了自己一晚上保持的沉默冷酷人设。
“你出去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闫乱开口。
褚时雨低着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脚底的湿泥和碎草:“有点事...”
闫乱转头看向褚时雨:“就是不能告诉我,对吗?”
褚时雨轻叹了口气,点头:“我就去三四天,很快回来了。”
“是要瞒着我出去和别人约会吗?”闫乱话里带着些酸,不高兴地问。
褚时雨没忍住笑了,他冲闫乱摇了摇头:“你想什么呢?”
闫乱饱满黢黑的眼眸此刻看起来有些忧郁、也有些烦躁:“我很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但我也知道,这样不正常,我们还没到那种可以互相知道所有秘密的关系。”
闫乱说得真诚又烦恼,他的目光很深刻,让褚时雨的心脏像被春水的涟漪一下下划过、发着软。
夜晚的桥边很安静,只有树叶在簌簌作响,闫乱看着褚时雨,突然道:“我昨天真的梦到你了,没有故意调戏你。”
褚时雨刚刚还在满心歉意,对闫乱那样无力又烦躁的状态有些心疼;但在闫乱又提到那个梦的瞬间慌乱了,他现在没有对着手机屏幕,不能把手机扔到一边或者不回复,他只能庆幸现在是夜里,闫乱看不到他太明显的反应。
“嗯,知道了。”褚时雨偏过头,看不乱在脚边东闻西闻,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乱七八糟又不知所措。
“我今天上学还迟到了,因为起晚了、还要洗内裤。”闫乱又说,他离褚时雨有些近,垂眼看侧对着他的褚时雨:“今天听江云驳喊你雨宝我挺不开心的、你不愿意告诉我要去哪里我更不开心、喜欢你之后我的心情越来越多变了,很不正常,好像生病了一样。”
闫乱像在认真反思,可他不知道这样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让褚时雨有多么触动多么心弦起伏,褚时雨像被猛兽逼到角落里的小动物,什么都做不了。
“我生病了吗?褚老师?”闫乱声音沙哑地问他,他真切又专注,明明是他堵着褚时雨手足无措,却让褚时雨觉得他很可怜、像是自己诱骗了不问世事的未成年。
“没有。”褚时雨咽了咽口水,眼中发热地回答闫乱。
“喜欢...”褚时雨顿了顿,整理好自己的语调,继续道:“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这样的,你没有...没有生病。”
“没有吗?”闫乱声音轻松了一大截,话里的疑问也消失殆尽,他明亮深邃的大眼睛依旧盯着褚时雨:“那我这样反复的情绪化,你会反感吗?”
闫乱的尾音融化在了空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褚时雨闭了闭眼,而后摇头。
他没法骗人。
闫乱这样他不仅不反感,甚至更让他挂心。
“不反感吗?”闫乱又反问,声音里透着单纯的喜悦。闫乱又上前一步,他像个大型高温制造机,让褚时雨觉得身边发烫、快要融化。
“我们...我们走吧。”褚时雨迈腿侧过身体朝边上走去,声音干巴巴的,像是已经被灼干水分,闫乱很快牵着不乱跟上,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路上撞了好多次褚时雨的肩膀,因为不疼,所以褚时雨一开始还低着头闷声不吭,一直到闫乱越来越过分,几乎要贴着他走,他才抬起头,不悦地看着人:“你为什么老是撞我?”
闫乱一脸清白地摇头,然后眼底划过一丝羞涩:“就是...想多碰碰你。”
褚时雨瞬间没了气势,他不明白闫乱哪里来那么大的激情和动力来喜欢自己,但这种喜欢确实令人着迷、也令人难以招架。
他们已经快走到小区,此时正站在小区外的一条街道,街上人来人往,闫乱迈了一小步凑近褚时雨的耳朵,他微微低下头,几乎与褚时雨交颈:“我好想今天再做一个梦。”
褚时雨的脸瞬间赤红,他狠狠往后退了一步,心脏像擂鼓一样大声激烈,褚时雨快步往前走,仿佛身后跟着的不是闫乱和不乱、而是生存游戏里来抓他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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