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愕的看了一会儿,渐渐的将目光移到了阮云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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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溪打开车门,若惜蹦蹦跳跳的坐了进去,“傅哥哥,你不进来吗?
阮云溪看了傅晟一眼,没等他说话,便说道,“他坐自己家的车。”
傅晟心里嘁了一声,面上却笑着朝若惜点了点头,“嗯,我听你阮舅舅的。”
红旗与大奔并排行驶在林荫小道上。
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街上的灯光明亮安逸,像是童话故事里通往城堡的康庄大道。
可坐在车里的傅晟看着眼前飘忽而过的棵棵树木、盏盏琉璃只觉得这是人世间最后的一点美好,因为接下来他将会接受宛若地狱般的洗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就听阮舅舅的了!
怎么就坐在红旗上了!
明明应该骑着我心爱的小摩托奔向网吧才对啊。
都怪当时找阮云溪给跑懵了。
快翻遍了整个公园才找到阮舅舅,结果阮舅舅就不咸不淡的和他摇了摇头。
很明显是还在生气啊。
阮舅舅这气怎么这么大呢。
傅晟还没进门,便听到了七大姑八大姨哈哈大笑的声音,那嗓音爽朗豪放,大有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之感,半点都不像从小受高档教育约束自身的大家闺秀们。
下一刻,若惜就把傅晟推了进去。
“哟,我们的双a少年回来啦?云溪白了不少啊,又没少关了房里学习吧。”
“九筒——傅晟也是,壮了不少,锻炼身体了?”
“三条——臭小子还需要锻炼身体嘛,天天翻墙逃课打架就够了。”
“臭小子,最近成绩有没有下降啊?”
“二条——年纪倒数第一还有下降的空间么。”
听听。
除了提了一次阮云溪以外,剩下的全是调侃傅晟的。
傅晟托着腮,挂着一张受苦受难颓废脸,坐在沙发的一边聆听着七大姑八大姨搓麻将的碰撞声与源源不断的diss。
而阮云溪则戴着一副金框眼镜,端着一本《原子物理学》,显得比平时更加的清隽斯文。
噗。
怎么还戴上眼镜了。
故意寒碜我是吧。
真是烦死这些学霸大佬了。
“臭小子,你老看着云溪干什么?”
傅晟:“啊?”
阮云溪回过了头,淡漠的看着他。
“我…我我是想和他学习…如何能看(装)书(逼)看(装)得这么认真(清新脱俗)————姑,我爷爷和姑父们去哪了?”傅晟赶忙叉开了话题。
“你爷爷训他们话呢——就是,你多看看,别天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穷小子们混在一起。”
得。
又绕回来了。
傅晟撇嘴,“我有点热,去外面吹吹风,姑你们好好耍啊。”
“屋里热吗?不热啊。傅晟这臭小子,就是不听劝,天天和那些不睦正业的穷小子们混在一起,吃他的喝他的,哪天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阮云溪静默的看向了开门出去的傅晟,慢慢的把书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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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晟躺在池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漫天繁星。
耳边传来几声细碎的脚步声,傅晟头也没回,宛如机关枪一样的突突,“姑,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没有阮云溪优秀,我离经叛道不睦正业,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倒也不至于。”
熟悉的清凉嗓音淌进了傅晟的耳朵里,傅晟一下坐了起来,“阮主席,你怎么过来了。”
“看星星。”
阮云溪坐在了草地上,离傅晟一米远的距离。
傅晟看着阮云溪清隽的身型,眼眸幽深似大海,“阮主席,我真的很差劲么。”
与此同时,屋内麻将桌旁。
“如意,你也不要总那么说傅娃娃,也不怪他那么叛逆,毕竟他爹那样,对孩子影响挺大的。”
“其实要我说,他爸妈是有感情的,主要是a值太高惹的祸……唉,a值太高,是利也是弊啊。”
“是啊,看我们阮家的男人a值就很中等了,所以历来干的都是文职的活。其实有时候想想,如果家里出个男omega,也挺好。”
“好什么呀,做个正常o还行,就怕是个异类o啊。”
“行了行了,搓麻将搓麻将,傅晟他爸是家里的禁忌,还是少提为妙。”
……
“想听真话?”阮云溪安静的看着繁星,月色如练铺陈在他颀长清瘦的身上,粼粼如光耀眼非常。
“当然。”
“你年纪倒数第一,成天打架。”
“……”
“无法无天,经常逃课。”
“……”
“狂妄不羁,处分书拿到手软。”
“……好了,我知道我很差劲了,你不用说了。”
阮云溪仍旧看着漫天星辰,“但是,你其实很聪明,只要你好好学习……”
傅晟嗤了声,“阮主席,你不会要说只要我好好学习,我就能咸鱼翻身吧?一个连数学伽马都能说成干妈的学渣,你觉得有可能么?”
阮云溪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伸出了手,像是在抚摸星星,“那又如何,一个符号而已。”
声音很是淡漠,还有些漫不经心。
可是傅晟听在耳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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