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吧，以你的本事，难道还怕这点银子，将来封侯拜相，只会更多。rdquo;李尚书劝道。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我算是知道这高位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拿着真烫手。rdquo;贺惜朝一叹，执起了笔，然而刚要落下，他突然抬头又问，您就不怕我转头就出卖您吗？这张契纸若是呈给皇上，您这个户部尚书可就到头了。rdquo;
    你会吗？rdquo;李尚书垂下头，凑到和贺惜朝的面前，目光对准了他。
    后者眼睛一弯：这可说不准。rdquo;
    李尚书笑道：你可以反悔，你却不会。rdquo;
    为何？rdquo;
    惜朝，都是聪明人，你这样一做，在这朝中上下还如何立处？太子殿下能一直容忍你？rdquo;
    两双眼睛互相凝视着，似乎都想从对方面前看出什么来。
    贺惜朝最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落下了笔。
    我是一个赌徒，这辈子以我的身家性命就压了一个注，希望不会输得一败涂地吧。rdquo;
    一式两份，签了字，按下手印，贺惜朝拿走了自己那一份。
    李尚书看着他，温和道：不如留下来用了晚膳再走，今后也是一家人了。rdquo;
    我倒是想，可惜殿下召见，怕是没时间多耽搁了，下次吧。rdquo;贺惜朝将那份契纸收进袖子，对了，前头好了吗？rdquo;
    贺惜朝亲外祖母只是一个婢女，原本连个妾的身份都没有，不过如今，倒是因着贺惜朝有了一席之地。
    祭拜很简陋，李月婵自小也没见过她，虽然眼睛红了，哭过，但是有多伤心也不见得。
    等贺惜朝一离去，李家大少爷问：爹，您真的相信他跟我们合作吗？rdquo;
    李尚书说：契书已经签了，他也无法反悔，能简单交差，轻松拿到政绩，步步高升，何必走如此艰难危险的道路？济世孤臣就是面对明君，最终都是没有好下场的。rdquo;
    可是那银子也太多了，八百万两，这小子也太狠了，这要多少家来凑齐，怕是不愿意吧？rdquo;李大少爷为难了。
    闻言李尚书冷笑一声：不愿意也得愿意，分摊下去，各家也没多少，少赚一些有何打紧，总比禁了路子要好。rdquo;
    爹说的是，这就吩咐下去。rdquo;
    第261章 济世孤臣
    离开李府, 贺惜朝却没有依言去太子府，而是直接回了家。
    王管家已经将所有的礼单都规整好, 成了册子递到贺惜朝的面前：少爷，都在这里了。rdquo;
    贺惜朝没有拿起来, 抬了抬下巴示意放一边。
    王管家便退了下去。
    一旁的阿福犹豫地问道：少爷, 您真要这么做呀？rdquo;
    贺惜朝看了他一眼：你有高见？rdquo;
    阿福一脸为难：这京城有名望的家族几乎都送了礼来, 您若真呈到皇上面前, 就都得罪光了。rdquo;
    贺惜朝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不是还在考虑吗？rdquo;
    阿福于是不再说什么，但眉宇间还是有些担心。
    你也下去吧，我好好想想。rdquo;
    阿福于是行了礼, 转身退下，不过到了门口又被贺惜朝叫住了, 只听到吩咐道：给我拿壶酒来。rdquo;
    阿福一脸震惊地回头：啊？rdquo;
    贺惜朝一笑：我想喝酒。rdquo;
    贺惜朝从小到大, 一直都是超脱常人的冷静自持，喝酒容易误事，他是极少沾的，若非酒席庆宴, 平时更是不碰。
    他如今要喝酒, 那事情似乎有点大。
    阿福忧心忡忡地给他倒了小小一杯，但是看他的目光, 似乎还后悔倒多了。
    贺惜朝失笑地摇了摇头：酒壶放下，你下去吧。rdquo;
    这hellip;hellip;少爷，您身子不好, 酒最好不要沾，或者咱们先吃点东西？上碗面？rdquo;
    哪儿那么多麻烦，让你下去就下去。rdquo;
    哦hellip;hellip;rdquo;阿福一脸犯愁，缓缓地放下了酒壶，往门口去，然而还没迈出门槛，就听到贺惜朝又吩咐了一声：我不想见任何人，包括太子。rdquo;
    阿福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想去太子府找萧弘的念头顿时打散，讪笑着回头行礼：是。rdquo;
    就如阿福所想，任何的艰难抉择都没有难倒过贺惜朝，就是面圣那天，他也是冷静淡定。
    可是今日，他犹豫了。
    酒，能冲淡他的理智，给予一份冲动，让他做出一个选择。
    辛辣的味道从喉管缓缓流下，从舌尖一路淌到心底，渗透进血液，冲刷着那份冷静。
    他袖子里的契书如今就放在桌上，摊开在面前，他的目光就盯着自己的名字和手印。
    相比起这份走私红利的契约，其余的那点礼皆不重要。
    他抬起手便仰头喝尽杯中酒。
    咳咳hellip;hellip;rdquo;这辈子的应酬不多，不沾酒，身体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稍有过猛，就呛了喉咙。
    坚定的眼睛浮上一抹水雾，带起了藏在眼底的挣扎，还有一丝害怕。
    那是对未来，万劫不复的害怕。
    他伸出自己的手，这辈子的贺惜朝衣食无忧，养的很细致，手指是一点瑕疵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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