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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让他再带回去!
    想到这儿,李舟阳眉目间闪过一丝凌厉,当机立断将怀中的迟虚映向前推出,随即提剑,一挥竹伞,从崖上头也不回飞了出去。
    左飞春被他这干脆的动作气到肝火直冒,心中更坐实了他欺师灭祖的罪名,当下是又跺脚又臭骂,可手上却老实扶住人,顾念伤情不得抽身去追。
    正巧,山头外跑来个人,口中高呼“谷主”。
    此人乃是服侍谷主起居的小学徒之庆,洒扫屋子时见早食未动,也不见人影,这才慌忙四寻。
    左飞春探手将之庆抓来,把要找的谷主往他怀里一塞,喊道:“快快快,多叫几个人把你们谷主抬回去,再晚就真嗝屁了。不用谢俺,俺去给你们捉逆徒!”说罢,自个调头也往崖外跃出,可惜慢了一步,一条红绫飞过来,将他的脚踝挽住。
    “我说过,不能丢下我。”
    说话的是个女人,穿着绛色粗麻衣,未着钗饰,瞧着和剑谷附近村落的妇人一般,但那风韵和媚骨,又绝不是山里能养出来的,尤其是那条系在白臂上的红绸,像极了古时传说中妖女手缚的赤蛇。
    “俺的十七姑奶奶,怎么把你忘了。”左飞春一拍脑门,回头落地不说,语气也温柔了不少,不像是和同辈人说话,倒似哄小女孩。
    之庆目瞪口呆,这才回过味来,刚才这女子开口的时候,语气十分稚嫩,就像张口要糖吃却不得,发脾气闹别扭的小姑娘。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谷主……谷主……啊!血!杀人了!杀人了!”他显然被这一连串的怪事捶懵了头,低眉一瞧浑身是血的迟虚映,差点没吓破胆,瞬间将人护在身后,按住腰上的剑,“我……我可不怕你们!”
    十七姑从树上跳下来,痴愣愣看着那个血人,神情恍惚,嘴里念叨着:“快,快死了,他快死了。”她一边说,一边将素手放在迟虚映心口的剑伤上,不自觉用内力护住老谷主的心脉。
    剑谷这么多年来,几乎没见过血光,小弟子被这阵势吓得不敢动,只能僵在原地,一抬头望进那双秋水剪瞳里,心中一荡。
    “谁是十七?”十七姑忽然回头去瞧左飞春,疑惑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  不洗纠结李,抢令这里确实错了,所以后面要他吃点苦头,再一锤子敲回正途……毕竟还要带下一部主角,怎么能继续纠结_(:з」∠)_
    云深台的事结束结束,继续长安进发QAQ
    另:故人归来啦~他们也是长安线的重要人物哟~
    第180章
    左飞春忙改口:“没有十七,是梁辛, 梁辛。”
    十七姑露出满意的微笑, 冲身前的小弟子点点头:“你记住了吗?我叫梁辛。”小弟子还没为这灿若春花的一笑作出反应, 只见一条白绫从树隙间落下,袖中飞出一柄短剑,扫荡之势差点拍碎石亭立柱。
    眨眼,十七姑人已不在原地,左飞春迅速将半死不活的迟虚映提到一旁, 摸了一把脉息,见暂无危机,这才松了口气,数落道:“你家大人没教你, 遇事儿先跑路, 跑不了路先传讯吗?”
    “有的有的。”之庆赶忙撩开衣摆, 露出讯烟。
    左飞春替他摘下,一边往空中燃烟为讯, 一边拿剑柄戳了戳人额头, 提点道:“还有,女人打架,最好要退避三舍。”
    说完, 一块飞石正好砸在他俩脚边。
    那小弟子吓得差点噎气,回过神后看顶头一红一白两道影子打得难舍难分,一惊一乍都快哭了:“喻姑姑,别打了!别打了!”
    碎石渣子像雨一般落下, 他抖了抖头发,听见一道清脆的“咕咕”声,回头就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朝他撞来,不,不是他,是他身后的迟虚映。
    梁昆玉养的“八宝茶”俯冲下来,翅膀在他右脸上扇了一巴掌,伸爪子扯破迟虚映胸前染血的衣襟,随即翀羽直上,振翅朝经楼飞去。
    左飞春没有拦,他觉得这鸟儿比眼前的人要聪明,毕竟那慢半拍的小娃娃还伸着手要去捞鸟,急性子的人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到崖下去。
    “走吧走吧,快去叫人,最好把师公都叫来。”好在反应迟钝但人并不算傻,之庆一直服侍谷主,眼力不差,对剑谷内方方面面还是极为详知,猜出了梁昆玉的爱宠,于是叫嚷着,放任他飞去。
    迟虚映个子高,身量长,虽不是匈奴蛮人的魁梧,但也不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娃娃能拖走的,何况病人还得轻挪轻放。
    之庆看那使剑的剑客和那叫梁辛的姑子不似个坏人,猜想他们是来找谷主比武的,毕竟剑谷声明在外,每年都有剑侠登门造访,于是,下意识向他们投去询问的目光:“前辈,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在一边儿等着,我得先把她俩分开。”左飞春说着,操着细剑掠上高崖半空,“唰唰”两道剑风,将两人堪堪隔开,随后落在十七娘一方,仔细端详眼前面容憔悴,满头华发的妇人。
    若按年龄算,喻楚楚和他二人也算同辈,甚至可能还略年轻,可自打豫章城回来后,她整个人的精神更为萎靡颓唐,如今看来,倒像是二人的娘。
    说到底,她只是个死了丈夫又无子嗣的寡妇,只道屈不换“死”了大仇得报,心中石头落地,日夜没了盼头,人衰败得更快。
    左飞春摸着下巴叹了一声:“想当初俺赖在剑谷打秋风时,喻妹妹还正娇憨待嫁,水灵水灵的,这二十年一过,跟秋天枯死的草一样。如今世道人人都过得苦,丢了命的人更是一茬又一茬,想想俺不过比剑输了一手便磋磨半生,屁一样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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