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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小兵见卞有离没有回信,就这么出了门,左右看了看,凑到闰六身前询道:“闰将军,将军是什么吩咐?”
    闰六叹了口气,摆手道:“你去跟送信的人说,雨没停,让他走吧!”
    荆洛交界的洛国一边,没有邺平的热闹,但市井之中人马往来,店铺林立,也并不算冷清。
    起码像客栈、粮店、药铺、钱庄这些营生,都是一应俱全,还有做各种买卖的其他商家,也都活跃在城里。
    卞有离出来的时候,连马也没骑,一个人步行就走到了此处。他心里清楚,盈止草不是走得快就能找到的,索性也就不着急了,反正急也没用。
    几座城镇的药铺加起来,统共也没有多少家。卞有离在一些茶楼酒肆里打听了一遍,到各个药铺医馆走了一遭,一无所获,时间也不过才去了三四日。
    街市上有形形色|色的人,生意人,庄稼人,偶尔也有一些衣着不凡或者车马豪华的富贵之家走过。
    雨已经不下了,所以卞有离的伞不知道也丢在了哪儿。此时除了衣物之外,他的银钱也用完了,全身上下只剩一柄佩剑。
    再不回去,只能露宿街头了。卞有离在路上仔细分辨着自己来时的方向,一边走一边回忆,正专注地思索着,突然从旁边的店里冲出来一个人。
    任谁好端端地走在路上,这么冷不丁被吓一跳,应该都不会十分淡定。卞有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眼前的路被一道人影拦下,自然也不会泰然地站着。
    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手扶在剑柄上,警觉地盯着来人:“你是什么人?”
    来人是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汉子,虎背熊腰的体格,一脸没剃干净的胡子,不过面上倒是没什么凶光。他站到卞有离对面,双手交叠胸前,深深一揖:“惊扰公子了,小的李二,是这剑阁的铁匠。”
    卞有离闻言看向旁边,果见店铺外题了“剑阁”二字,想来是铺子的名号。再向门内看去,里面放着不少兵器,尤其是各种刀剑,这人说得应该是实话。
    “李先生,”卞有离的手从剑柄上略微离开了一点,“你拦下我,不知所为何事,你认识我吗?”
    李二面带激动地往前走了一步,见卞有离跟着毫不犹豫地退了一步后,才不好意思地停下步子,挠了挠头道:“公子身上所佩之剑,可是雨施剑?”
    卞有离心里一惊,顿了顿,才点头道:“是。”
    他身上的佩剑确是雨施剑无疑,自阮羲赠予此剑,卞有离就从未使其离身。只是阮羲此前和他提过,雨施剑乃是荆国王室所传,李二不过是洛国一个普通铁匠,怎能识得?
    有这么个奇怪的疑问在心里,卞有离当然要问一问。因此在李二确认了答案,又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时,卞有离便也不再制止他,而是状似无意地试探道:“没想到先生也见过此剑,当真是有缘。”
    李二一副实在人的模样,大大咧咧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雨施剑是古传神器,小的从未见过,只从书上约略知道一二,方才见公子佩剑与书中所言相似,这才冒昧拦路。”
    干这行的,对传言里最厉害的兵器,自然会心怀向往。卞有离能理解这种心情,就像师兄以前总是打探各种医书的去处,而自己也会对那些精妙的兵法神往不已。
    “原来是这样,”卞有离基本上可以判断眼前的人没有恶意,遂放下戒备,微笑道,“我倒不知它的典故,这剑是,友人所赠。”
    李二也笑道:“能将雨施剑相赠,公子与这位赠剑之人,定然关系匪浅。”
    听他说得玄乎,卞有离来了兴致,问道:“这剑很难得吗?”
    “何止难得,”李二道,“此剑抗水抗火,能破积年寒冰,可碎铁石金刚,不损不坏,饮血即如新。”
    卞有离用这把剑也有些时日了,除开觉得它异常锋利之外,还真没想到它珍奇如此,见这李二看着很懂行,忍不住又问道:“依你所说,这样的宝剑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见所未见吧?”
    李二摇头道:“公子有所不知,雨施剑之所以难得,除了它锋利逼人且久传无损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把剑打造之时,并非单独的兵器。”
    “还有一把剑?”卞有离惊讶道。
    若是只有一把剑,在这世上独一无二,也可以说是了不起。不过世间之人,都喜欢好事成双,因此古往今来的物件,基本上都有另一半相对应。若得两全其美,相得益彰,物件的价值总归是更上了一层。
    而这雨施剑,在它单独存世之时,已经是势不可挡,若再得了与它相应的那把剑,岂非更有助益?
    李二却否定了卞有离的猜测:“不是,不是剑。”
    卞有离:“不是剑,是什么?”
    李二示意他稍候片刻,转身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本书。这本书旧得十分严重,纸页泛黄,边角破损了不少,翻动的时候突然就会掉下一页,需要十分的小心。
    可这本旧得不成样子的书,在李二手里,却被他视若珍宝地捧着,神色虔诚极了。
    终于翻到他要找的那一页,李二慎重地捧着书给卞有离看:“公子请看,另外的是一把匕首,名唤云行,削钢如泥,滴血不沾,跟雨施剑一同诞世,相依相存,相传至今。”
    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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