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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这些行为,固然事出有因,也很有益处,但是总这么突然地要求阮羲答应一些事情,还是显得有些无理。
    “那个,”卞有离斟酌道,“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江大人,让他毫发无损地回来。”
    “不止如此,”阮羲定定地望着他,“还有你,你们一起平安地回来。”
    “……嗯。”
    他们说定了这件事,卞有离也已经在江边跪了好一会儿,阮羲便提出回军营:“你去挑些人手跟着,我去跟江延说一声,他最近总跟我唱反调,估计需要费点口舌。”
    卞有离:“那你去跟江大人好好说,我自己回营。”
    阮羲想了想,笑道:“也行,你回吧。”
    卞有离的马跟阮羲拴在两个方向,他从地上起来,转身往后,却在原地顿住,没有立即抬脚。
    阮羲疑惑:“怎么了?”
    卞有离忍不住回头看他:“泽安,我有没有让你为难?”
    阮羲怔了怔,扬起笑意:“没有,你多虑了。”
    “我虽然不喜欢那些规矩,但我理解你们,”卞有离认真道,“我会好好想这件事。”
    阮羲笑着点头,看卞有离从树旁解下马的绳子,翻身跃上马背后扬鞭远去,才朝着自己的马走去。
    这匹马还在咀嚼地上的草,不过看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应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它看见阮羲走近,立即兴奋地嘶鸣一声,然后讨好地蹭过来。
    阮羲好笑地拍了拍它:“吃饱了是吧,那我们也回去。”
    马温顺地让他执着缰绳,向来时的方位逐渐加速。
    马背上的人不知想到什么,自己轻轻笑出了声,然后垂下眸,小声道:“我也不喜欢。”
    话刚出口就被迅疾的风给切碎打乱,飘散着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卞有离回到军营后,自然而然地往自己的帐子走去,一进门,里面竟然有许多人。
    他们本来正在大声说话,熙熙攘攘混乱不已,一见到卞有离进去,顿时鸦雀无声。
    卞有离:“你们为何在此?”
    闰六站在最前方,闻言似乎想要上来解释,却不知为何,畏畏缩缩地停住了。
    明察瞥了下闰六的怂样,无声无息地瞪了他一眼,而后上前道:“将军,我们来解释一下子顺兄做的这件……蠢事。”
    卞有离摆摆手:“不用,这件事以后再说。眼下另有一件事,正好你们在,我们商量商量。”
    明察一愣:“什么事?”
    闰六听见卞有离不再提之前那事,胆子顿时大了回来,也凑热闹道:“是啊,很重要吗?”
    卞有离简略地提了提要护送江延出使的事,接着强调了一下此行的危险,把这些都讲解明白,最后问道:“你们有人想去吗?”
    没等人回答,卞有离就率先道:“不想去也无妨,我不过想要借机出去散心,并不是很重大的事。”
    “我要去!”闰六没等卞有离话音完全落下,立即应道,“将军,我跟着你去!”
    人群中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出来表态,说愿意去。
    他们自从被招到军中,除了平常训练,没几个人真真正正参加过什么打仗之类的,甚至连营门都很少出去。可是生为男子,谁又没有个横刀立马的壮志呢?
    若能跟着卞有离护送一国使者,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项任务,是一个正式的使命。
    因此踊跃之人还是不少的。
    闰六的想法就更简单了,他觉得自己把将军惹生气了,还气得一定要出去散心才能舒坦,自己要是不跟着,简直罪大恶极。
    卞有离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热烈的反响,他略微一愣,继而笑道:“我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明察一直没说话,也没表态,此时听见卞有离的话,方才开了口:“将军此言差矣。”
    第十九章
    卞有离早就注意到明察一直没有说话,原本以为他是不想去洛国,此时听到他突然开口,没想到一说话就是反驳自己,便下意识问道:“哪里不对?”
    明察:“将军以为,此行去洛国,有没有凶险?”
    “凶险自然是有,”卞有离思索了一下,“你觉得我把情形想得太乐观?”
    明察:“将军只问我们这几个人去不去,可见不是把情形想得太乐观,而是根本不了解情势。”
    这话说得很重,也有几分逾越了,不大符合他平日里谨慎的作风。
    在场的人闻言,不知是被明察吓住了还是怎样,一下子都静住,只听他一人侃侃而谈:“洛国一直视荆国为心腹之患,此次又是借着兵力优势迫得荆国派人出使,气势上已先胜一筹。众所周知,早年先王下令断了与洛国的通商,那时给他们的百姓带去不少麻烦。现在荆国又去请求通商,自然是我们处于弱势。有这样恃强凌弱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我知道他们会为难江大人,可是,”卞有离蹙眉,这其中关窍他不是没想过,“我总不能带一支军队去吧?”
    未经宣战,带军处境,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必会生出不小的乱子。
    明察立即接道:“确实不能明着带。”
    卞有离:“……”
    不能明着带?
    那还是要带?
    而他此言一出,周遭的一群人都不由愣住。待反应过来明察的意思之后,他们个个神情莫测,连看向明察的眼神都变得奇异。那模样,仿佛在看一个胆大包天的疯子,但竟还怀着几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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