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身形诡谲的将围攻的几个衙役几脚踹开,转身欲跑。情急之下,赵无垢也出了手。可惜他轻功虽然不错,跟人过招却十分不济。
“砰!”
没等他捉到那人的衣角,便被当胸拍了一掌,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出数丈。
官道上蹄声奔踏,一队人马由远及近,疾如流星。
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阵惊心动魄的嘶鸣,被勒住在距离赵无垢不足三尺的地方。
差一点,滚落在官道上的赵无垢就被踏成肉酱。
马背上的那位华鞍金蹬锦帽轻裘,一身的飒爽华贵,威风凛凛。不是六王爷又是谁?
只见他背负雕金角弓,马鞍边挂着牛皮箭袋,似乎刚刚带着手下狩猎归来。箭袋里,枝枝长箭尾部都穿凿着一颗指甲大小的珍珠,饰以红色的尾羽,精致华丽,半点都不负他奢靡的名头。
勒住马的阎祁皱起眉,冷眼打量着地上漂亮的红衣‘女子’。
赵无垢刚刚半爬起身,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有刺客,保护王爷!”后面的家将们呼啦啦的跳下马拥上来,纷纷拔刀出鞘,气势汹汹的将赵无垢团团围住。
“王爷,刀下留人!”两个衙役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边跑边喊,“那不是刺客,是我们家府尹大人!我们在抓捕嫌犯。”
上京府尹?阎祁再度看向赵无垢的时候,明显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
一身女装的赵无垢不自在的扭过头,愤愤的小声嘀咕道,“不就是女装么?你府里几百个舞姬,没见过?”
阎祁双腿夹住马腹,挥鞭策马而去,风中隐隐飘来一句:“府尹女装,却是初次所见。”
赵无垢:………………
几日之后,养伤的赵无垢接到衙役报告,府衙大门外被人丢了条青绿色的巨蛇,巨蛇七寸的地方插着支长箭,箭尾穿着颗漂亮的珍珠,尾羽红如烈焰。
跟巨蛇一同挂在箭上的,还有一封信笺,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凶手。
看着那条被抬进后院的蛇和蛇身上充满华贵之气的羽箭,赵无垢半晌无语,扔条蛇出来当凶手,王爷这是糊弄三岁孩童吗?
赵无垢命人查验蛇尸,剖开蛇腹后,找到颗奇怪的珠子。将珠子泡在水里,水雾便可让人产生幻觉,醒来后半点无所察觉。
一时之间,上京出了蛇妖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甚嚣尘上。
奇怪的是,自那之后,那个青衣男子果真没有再出现过。
九月二十九,赵无垢到任正好半年,对上京的风土人情也逐渐熟悉起来。他彻查卷宗,跟手下的幕客和捕头联手,马不停蹄的接连破了几桩案子,其中还有一件是长悬三年之久的大案。除了最开始那桩奇怪的毒杀案,几乎未尝败绩。
整个上京府衙,都士气高昂起来。
赵无垢开心的在上京城最贵的山海楼订了一桌酒席,请手下们去好好吃了一顿。
酒过三巡,赵无垢出去如厕,吹了冷风之后,他有些酒意上头,便去前厅要了壶浓茶,打算在楼下小坐片刻,吃茶醒酒。
出去加菜的捕头注意到一个路过的传菜伙计手腕上有道川字型的狰狞伤疤,跟海捕文书里提到的一名在逃的杀人凶犯非常吻合,再看样貌,也极其相似。
“周奇!”捕头出其不意的喊出那个凶犯的名字。
伙计下意识的回过头,与捕头四目相对的片刻,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行藏败露,丢下盘子就跑。
捕头连忙招呼屋里的衙役们,一众人等立刻追上去。伙计慌不择路的从楼上跳下,逃到大厅,正跑到喝茶的赵无垢桌前。
“大人,他就是周奇!”赶到楼梯处的衙役看到赵无垢,连忙高喊着,通风报信。
赵无垢左右看看,抄起旁边的板凳便向跑过来的伙计砸去。
没想到,周奇力气奇大,抬起一脚,将他连同板凳一同踹飞出去。
赵无垢抱着板凳,翻滚九百度转体两周半落在地上,正摔在一双用金线绣着麒麟纹的靴子边上。
他抬起头,便看见一双黑沉幽深的眼眸。
刚下轿的六王爷面色从容的挥退以为他遇袭护上来的家将,玩味的看着地上的赵无垢,“本王一直以为,府尹是个文官。”
抓着板凳的赵无垢:………………
六王爷扬了扬下巴,两个家将便上前拿下了准备溜走的周奇。
三度‘刺客’的经历,让赵无垢三摔成名,在六王爷以及王府的一众家将面前都混了个眼熟。
与阎祁再次相见,是隐居在上京城郊的名士大家薛长林的寿辰。薛长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狂草更是名动天下,墨宝千金难求。
当天,薛家在府内大摆筵席,六王爷和赵无垢都在其列。
席间,薛长林的一位布衣弟子突然旧疾复发,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薛家赶紧派人去请大夫,但薛府地处僻静的青牛山,大夫赶到,最快也要一个多时辰。
正在众人呱噪之际,赵无垢走上前去,彬彬有礼的跟薛夫人借了支金钗,他不顾脏污的跪倒在地,想要用钗尖代替金针渡穴。
不料那人不停抽搐,赵无垢无法顾稳施针,正在头痛之际,旁边又一个人无视污浊的蹲下身来,压住了那人抽搐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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