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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习生当初是把这些颇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风格的奇闻轶事当成睡前小故事来读的。
    但诅咒人三代死绝,这得是多大的仇怨?
    “姜家行医数百年,广结善缘,不应遭此恶咒。恳请大人破除此法,救救姜家。”宫装美女再次叩伏在画面上,声音哀婉。
    “首先,姜家目前到底是否是中七钉术还不能确定。其次,我并非道士,也不懂巫蛊之术,”赵无垢无奈的拦住她,一言不合就叩拜可还行?“我可以答应你帮忙找找办法,尽力而为,但未必能解决。”
    “所有的鲁班术及破解之法,都记载在鲁班书中。此书几百年前便已经列为禁/书销毁。但小女子听闻地府内有座听竹楼,藏有古今所有奇书。鲁班书,应该也在其中。”宫装美女看看黑白无常,又迫切的转向赵无垢。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向自己求救,赵无垢恍然大悟。
    “你听说的倒是不少,还是先说说你自己到底是谁吧?”白无常抱起双臂打量着她。
    “小女子林胡氏,出身怀宁府常林镇。”宫装女子正正衣襟,连忙答道。
    她本是常林人士,嫁给个林姓的书生,书生高中后,便举家搬到京城居住。
    五年后,原本在官场上如日中天的丈夫因为恩师的贪腐案被牵连入狱,府邸也被抄没。刚满三岁的幼子受到惊吓,突发急热,烧得直说胡话。夜半大雨之际,走投无路的她叩开姜家医馆的大门。姜家不但救了她的孩子,还赠她银两解燃眉之急。当时,她身无长物,便留下那双画屧做抵,想来日再上门答谢。
    没想到,回到常林过了没两日,便听到丈夫被斩首的消息。她自此缠绵病榻,半年后便踏上了黄泉路。愧疚于未履的承诺,她徘徊人界,后来偶然得到一个地仙点化,得到修炼之法,她便附身在姜家的这幅字画上,以待来日有成,偿还姜家的恩情。
    但修炼之事,又岂是朝夕能成的?待她能勉力脱画而出的时候,姜家已经凋零到只剩下姜海这根独苗。她暗中守在姜海身边,两百年前姜家曾经帮她给林家留下一脉,她发誓也要帮姜家留住这最后的骨血。
    自打怀疑姜家中了诅咒起,林胡氏便多方打探,最终锁定在七钉术上。可惜,据说世上最后的那本鲁班书,藏在地府,她根本不可能拿得到。
    所以之前在人行道上,她听到黑白无常叫赵无垢大人,料想他在地府身份极高,才动了求救的心思。
    知恩图报,苦修一百五十年的灵力,毫不犹豫的拿给姜海续取寿元,这女子倒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赵无垢不禁有些佩服。
    但姜家的状况具体如何,还是得去查阅一下鲁班书,或者寻找懂此术的人才能清楚。
    赵无垢让黑白无常分别回去查了下听竹楼的藏书目录以及姜家老太爷当年的案卷。动用这样狠辣的诅咒之术,施术的人定是与姜家结下了深仇大恨,一百多年前的事,如果真有人施咒,那人肯定已经作古,地府应该会有所记录。
    果然,一查之下才知道,当初曾有个带有身孕的女子来姜家医馆求诊,吃了两副药之后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一命呜呼。女子的丈夫曾将姜老太爷告上衙门,结果是药铺的伙计抓错了两味药材。
    再查女子的丈夫,的确是名木匠。
    他认为姜家依靠钱财买通了衙门,于是满怀怒火的偷偷纵火不说,还趁着姜家在房屋翻盖之际,东三西四,在正屋房梁上打下七根浸过黑狗血的钉子,诅咒姜家跟他一样绝后。
    东厢和西厢,则被他在梁柱内封进了泥鼠和破碗,诅咒姜家家宅不宁,行乞破败。
    原来困扰姜海多年的闹鼠之声也是鲁班术!赵无垢摇摇头,有因必有果,他的妻女丧命,说不定正是由于他学了鲁班术的缘故。
    犯下如此恶孽,需要轮四大地狱,这名木匠至今仍在刀锯地狱内受罚,没有转世投胎。
    可惜的是,那个木匠当初并没有学破解之法。
    “你家小徒弟听说是你的事情,特别起劲,熬夜翻了几个时辰的卷宗。又亲自跑去刀锯地狱提了那个木匠询问。”白无常坐在赵无垢卧室的窗户上,端着半杯牛奶喝红酒似的摇晃。想起杨代判拎着衣角站在血池边着急的就地审问木匠的样子就想笑,这也就是赵无垢,换个人,都不会让他做到这个程度。
    “我有徒弟?”刚刚换好衣服的赵无垢诧异的挑挑眉毛,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得他琥珀色的眸子澄澈无比。
    “杨代判听到你这话恐怕要哭了。” 白无常将空杯递给淡客,让它帮自己再倒半杯,同时继续代替地府的某人进行声讨,“你在人界逍遥的这段时间,人家每天兢兢业业的代替你掌案,经常要忙到三更半夜。你倒好,连人家是谁都忘了。”
    赵无垢不禁语塞。
    “根据藏书目录,听竹楼内的确有《鲁班书》,不过,十年前,因为一个案子借给治安管理局,现在应该还在治安管理局的资料库。要调阅的话,暂时得走治安管理局的手续。”黑无常适时的岔开话题,避免赵无垢的尴尬。小白这个家伙,又调戏大人。
    “那岂不是看不到了?”赵无垢有些失望,他一个附属机构的实习生,恐怕没权限调阅总部的资料。
    “在哪儿还不都一样,找君上呗。”白无常痞笑道,反正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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