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它抬脚将门口的石狮子踏成齑粉,巨大的身形让整个酒楼都晃动了下。
骑在屋脊上的丁卯晃得前仰后合,赵无垢赶紧扶了他一把,结果自己差点也被带摔下去。
危及之际,赵无垢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旁边伸过来的手,然后蓦的对上部长大人那双幽黑的眸子!
糟糕!
实习生心里一紧,猛的想起胡言说过,部长讨厌别人靠近他。自己不但靠近,还抓了人家的手。刚想松开手,脚下的屋檐却晃得跟地震似的。
他一狠心,死死抱住部长稳如磐石的胳膊。不管了,两权相害取其轻,比起摔得头破血流,还是眼刀的伤害值低。
赵无垢看不到的角度,阎君的眉峰雀跃上扬,默默将手臂撑的更稳。
楼上的赵无垢在纠结‘现在就死’还是‘过会儿再死’的哲学命题,楼下的黑白无常则在考虑‘现在动手’还是‘过会儿动手’。
“识相的,快点把丁卯交出来,不然它就是你们的下场!”黑熊踏着地上的齑粉恶狠狠的怒吼。
烟尘之中,白无常悠哉的抱起双臂,笑得勾魂摄魄,“我不信,你试试?”
“小白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气急败坏的黑熊从后腰抽出两把板斧。
巨斧寒光闪烁,带着劈山断海般的气势,呼啸着朝白无常当肩砍下。
白无常身形微晃,快得只剩下道残影,黑无常挺刀直上,在他错身的瞬间迎了上去。
一个闪,一个迎,黑白无常连眼神都没有对过,却配合得行云流水般顺畅,那是千多年搭档间磨练出的特有的默契。
“砰!”两招不到,黑熊巨大的身躯豆腐块似的,被黑无常的刀背斜着拍出去,砸在街面上,激起丈余高的尘土。
地上的黑熊吐出半口血,大约是伤得极重,挣扎了两下都没能爬起来。
太惨了!
赵无垢不忍直视的侧过头,还以为这位把丁卯吓得要死的熊妖有多厉害,结果,完全不是黑白无常的对手!!!
“地狱无门?巧了,你家七爷八爷就住在地狱。”白无常潇洒的掸掸衣袖,对着趴在地上的黑熊痞气的勾起嘴角。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黑熊喘着粗气,终于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它抹了把嘴角的血,双眼通红的盯着白无常, “休要猖狂!告诉你们,我已经发了号符,阴帅大人马上就到,待会儿就让你们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是嘛?我倒挺想知道,哪位阴帅有这个能耐!”白无常闻言,往二楼的琉璃瓦屋檐上一坐,悠哉的翘起二郎腿,明显打算钓/鱼执/法。
黑无常竖执巨刀,杀气四溢的站在他身侧。
黑熊:………………
听到阴帅的名字,他们居然不怕?
“哪个嫌命长的,敢在我的庇所猖狂。” 半空中露出个兽头豹尾的鬼影,声音犹如擂鼓,震得赵无垢的耳膜嗡嗡作响。
“就是它们几个!”熊妖踉跄的迎了上去,指向屋檐和屋顶的方向,一口熊牙差点咬碎,“大人,待会儿抓住他们务必要交给我,我要把他们几个碎尸万段!!”
“不长眼的家伙,让本帅好好教教你,怎么做……”鬼!虚空中的鬼影手执狼牙棒,大步踏来,声音却猛的顿住。
坐在屋檐上的白无常抖抖二郎腿,邪魅一笑,“你刚才说,想教我什么?”
“无常大人?”豹尾立在当地,声音有些发干,仿佛正在粗砂纸上磨过。
熊妖:???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指指屋顶,提醒豹尾那边还有两个咖位更大的大佬。
月朗星稀,泛着金光的琉璃瓦屋脊上,两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左边的那位气宇轩昂,霸气侧漏,右边那位风流蕴藉,仿若玉树临风。
“判官大人?君……君上?”豹尾兽毛倒竖,大惊失色,声音颤抖的朝着屋顶的赵无垢和阎君俯身拜下去。
该千刀万剐的熊妖,到底是怎么作死才能同时惹到这四位的!!!
豹尾在心底绝望的咒骂着,脑袋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磕得梆梆作响,“君上,小的知错了,请饶小的一命。”
熊妖:!!!!!!!!!
“事已至此,你还敢跟我求饶?”高高在上的阎君眉峰如刀,淡淡的扫了伏在地上的豹尾一眼,话里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豹尾手脚冰凉的趴伏在地,连声都不敢再出。
等等,君上?赵无垢慢慢转过头去,看着旁边的阎君,这位不但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也是他在地府的顶头上司?
那就是说,自己无论在阳间还是阴界,永远都要被这位死死的压在底下?这是怎样的孽缘!
此时此刻,赵无垢终于明白,部长为什么对他那么好,敢情是自己人。
完了!慢半拍的熊妖想明白面前能让豹尾叩拜的那位是谁之后,面如土色的趴了下去。
这场打斗,开始得惊天动地,结束得悄无声息。
赵无垢原本以为,丁卯嘴里的一家老小只是虚指,没想到却是实指。被熊妖关起来的丁卯的子女后代,竟多达一百多个。这百多只兔精,分别在酒楼里各有各的负责事项,丁卯的酒楼,是真真正正的家族企业!
感激涕零的丁卯,率领全家给阎君、赵无垢和黑白无常磕头,浩浩荡荡的兔精布满整个院子。兔子果然能生!看着眼前蔚为壮观的场面,实习生默默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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