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忻言说着说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滴下来了,他不顾形象地抽噎了一下,红着眼睛盯着殷烆:“是不是我一直缠着你你觉得烦了,所以现在告诉我这个,想让我以后都离你远点,不要再缠着你了?”
殷烆被白忻言的反应弄得心中一紧,看着白忻言的眼泪直接手足无措了起来,一时间什么镇定都没有了,拿过手帕想给白忻言擦眼泪,一边有些语无伦次地连忙解释道:“没有,不是的。我没有不喜欢你,更不会烦你,对你好也不是因为……不是只因为报恩。我宁愿你一直缠着我,不,应该说是我想一直缠着你,你相信我。”
“……真的?”白忻言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殷烆,没有躲开他帮自己擦眼泪的手,但神情仍带着狐疑,思考片刻后神色一整,认真追根究底道:“没有不喜欢我,那到底喜欢我吗?”
“……喜欢。”殷烆觉得自己对白忻言完全是根本一点辙都没有,怕他再多想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是哪种喜欢?”白忻言仍不满意,一脸认真地继续追问。换作之前,他这时候多半已经心满意足了,但这回因为殷烆的坦白不知不觉倒是多开了点窍,意识到喜欢也不一定就是谈恋爱的那种喜欢,万一是对恩人爱屋及乌呢?总之危机感是更强了几分。
“……”殷烆着实没想到,白忻言关注的不是他和白父白母的隐瞒甚至欺骗,反而重点全放在了自己喜不喜欢他这点上,一时间又是内疚又是心里发软,但又有点说不出来的甜意。原本他打算最后再向白忻言正式表白的,但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先提前明确了。
殷烆看着全神贯注等着他回答的白忻言,只觉得实在是甚为可爱。不过表白这种事,对他这个几经起伏的大妖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殷烆轻咳了一下,做了一下心理准备,又微微移开了一点视线,才不太自在地对白忻言道:“是、是想要跟你一辈子都在一起的那种喜欢。不是对恩人的,也不是对晚辈的。”
白忻言虽然连番追问,但也没想到会听到殷烆直接这么说,闻言直接呆愣了半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唇角不知道怎么已经翘得老高,片刻间便彻底破涕为笑了。
看他这幅模样,殷烆不由地也跟着流露出笑意来,眼神越发柔和缱绻。
殷烆这一笑,把白忻言又看得呆了一呆,本就已经迟钝的脑子再度遭受暴击,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来来回回地反复刷屏——这么好看的人刚刚至极承认喜欢我了!而且是想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开心!!!
白忻言傻呵呵地高兴了好一会儿,殷烆趁机小心地把他眼角脸颊的一点泪痕擦拭掉,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看白忻言这样子,显然是不会因为被隐瞒的事拒绝跟他接触了。虽说白忻言的反应出乎意料,但这个结果实在是相当好了。
不过虽然不是比较差的那种情况,但兴师问罪肯定还是免不了的,白忻言心情慢慢平复了一些之后,就开始不满地质问殷烆了。
“你说对我好不全是因为报恩,那多少是因为报恩,多少是因为喜欢我?”白忻言认真地追究着。
殷烆看他一心纠结自己有多喜欢他,几乎能看到白忻言头顶上竖起来的耳朵,越发心软,失笑道:“百分之十是因为报恩,百分之九十是喜欢你。如果不是喜欢你,只是为了报恩的话,我只会给一些事业上的帮助,送两个法器,不会每天都等你一起吃饭,把我的妖力给你,几天没见就特地去外地看你,让你住进我的房子,每天都想跟你呆在一起,还忍不住想碰你,无论人形还是原形。”
殷烆为了挽回自己失去的信任度,干脆把自从遇到白忻言后对他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包括一开始想要把人当成晚辈,但却忍不住动了心,还自欺欺人的黑历史;还有后来想要更进一步挑明,却又碍于白忻言还没有到成年期,又有白寅反对,于是只能暂时按捺的种种心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万事开头难,但一旦开了头,后面就容易了。殷烆越说越顺畅,感觉脸皮也越来越厚,再没有之前表明心迹时的窘迫感觉,反而看着白忻言听得脸色越来越红,说得越发兴味盎然起来。
“我一直是打算等你到成年期再正式表白的,但前两天你舅舅找我,说以后不会再反对我们了,让我自己跟你把事情坦白,于是我只好把安排提前了。”殷烆说道。
白忻言脸蛋红通通的,听了殷烆的话又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他一直觉得他跟殷烆已经是一对了呢,结果在殷烆看来,还要等他成年期才正式表白,虽然感情上算不上,但还是显得他有点自作多情了。好在殷烆似乎并没发现这点,白忻言便也假装没这回事,只是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等我成年期啊,既然你都说喜欢我了,不能早点在一起吗?”
殷烆一顿,看着白忻言一脸单纯的样子,片刻后还是解释道:“你没到成年期,很多事不太方便。关系没挑明的话还好,如果已经在一起了,那我不一定还忍得住。”
这话殷烆说起来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他想到既然以后都要拿白忻言当恋人对待了,这种事总是要经历而且习惯的。虽说白忻言还没到成年期,但也差不多可以让他现在就开始适应了。
纯洁的白忻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殷烆话里的意思,这回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连带着体内的生机灵气都翻滚得越发厉害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呐呐道:“那……那现在要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快点到成年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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