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风凌面无表情的想到,太久没见着这位真正经的老古板,放飞自我的都飘了,什么都给别人秃噜出来了。他轻咳一声,强行转走了话茬子。
“这后来被围剿之后流传出来的凌家功法,就是血夜冥河卷。”风凌装作无事发生过,笑眯眯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靠向月尘低声道,“这么一说,法师有没有觉得云浮山上的那件事,莫名的熟悉。一样的套路,一样的悬案,神魂俱灭修为全失,莫名出现在线索里的血夜冥河卷。”
“唯一多出来的,就是那串佛珠和檀香了。”他眼睛瞄向月尘手中的那串佛珠,眉梢挑了挑,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与调笑。“说实在的,我都快以为这件事说不定真与你少林有关了,例如,为当年的凌家伸冤报仇,又或者是,杀人越货?”
“一派胡言!”一旁安安静静当了半天布景板的月净终于按耐不住自己澎湃的心绪,双眼圆瞪怒喝出声,“我少林上下岂会做出……”
月尘此时却一摆手,止住了月净的话头,目光沉静的望向从头到尾都让人看不透的带着笑的锦衣青年,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总是笑着的人,心机最是深沉。只是不知道这位的深沉心机,到底是要谨防的还是能够小心接受的。
“既然风少主能与贫僧说这一番话,依贫僧之见,风少主信任少林的。”僧人诚恳的看向青年,“而风少主将前尘往事说尽自然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道这目的,是什么?”
风凌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到底是少林大弟子,即便不入红尘这心思也通透的很,自己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啧啧。
“瞒不过大师,在下的确有那么些想法。”,青年轻笑出声,“照风影阁的信报来看,这血夜冥河卷如今就在宣武阁。而血夜冥河卷是魔道高阶功法,这等魔功于宣武阁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这位身亡的常阁主这般趋之若鹜,不惜代价也要弄到手呢?其中可有什么秘密?”他轻敲桌案,意有所指的一连声抛出了众多疑点。
“如今常升已死,血夜冥河卷若是还在宣武阁,定然是在现正掌权的常长老手里。依我看,要是直截了当的问,那刚上位的老头子肯定不能跟我们说实话,更别说把那功法拿出来了。他只怕是恨不能将常升的宝贝们都嚼吧嚼吧吞下去好让自己坐稳这个位置呢。”
风凌噼里啪啦的将自己的看法的倒了出来后,便硬生生的戛然而止,让正等着下文的月尘还有些回不过神。候在一旁的传菜侍者一一将灵食摆上,风凌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先举筷尝了一口,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随即热情的邀请两人试试菜。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向来守礼的少林师兄弟只得将这事放下,安静的随好似已经忘了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的大少爷用起了饭。
风凌在用饭之余眼风稍斜,偷偷摸摸的瞥向了在用膳时也是这幅文雅姿态的月尘,见他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的安静进食,顿时觉得有点心痒痒。
少爷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想上去撩拨一把的念头。却不料这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头望了他一眼皱了皱眉,风少爷险些当场破功就要出口辩解,好在这时月尘淡淡的收回了眼神。
一旁的月净法师则没有辜负他棒槌的名号,全程运筷如飞,丝毫没有察觉到饭桌上的眼神交锋,吃的忘乎所以无人无我。
一番酒足饭饱后,风凌懒洋洋的抱着茶杯靠在窗边,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玄天宗这外门中的繁华夜市,只觉得这里实在是比九云泊接地气的多了。不如此次回去之后就跟白叔说说这事,将外围弃置的家宅利用起来,说不准还能给风家带来额外的进项呢。
“方才风少主说到了宣武阁,那血夜冥河卷现下可是确定在宣武阁中?”月尘斟酌着开口,打断了风凌天马行空的思绪询问道。
风凌闻言想了想,便将茶杯放下,一手拂过自己左手上的乾坤戒,从中间抖搂出一本册子和一封信报递给月尘,待月尘翻开后解释道,“那本是影阁近两个月事务的汇集,关于宣武阁悬赏一事是已完成并得了酬劳的,这就说明了血夜冥河卷已经确定是给了常升了。而那封信报,是宣武阁的内线传出的信息,整个宣武阁除了多了一串佛珠,可什么都没有少,至少在表面上来说是这样的。”
“除非是常德将此事瞒下了,否则血夜冥河卷估计是没有丢失的了。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们也只能想办法去证实了。”风凌耸了耸肩,态度颇为随意,“不过那老匹夫估计也做不出这样的事,要是真丢了那么重要的功法他一个人也没本事弄回来。还不如说出来,至少明面上的质疑总好过私底下的觊觎。”
月净听到此处按耐不住性子的张嘴问道,“那要怎么证实,谁能撬开他的嘴不成?”
听到小和尚的疑问,风凌有点惊讶的挑了挑眉,“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以这位常德长老的心机城府,这方法可真是想都别想。你说,他要是说了出来,该怎么解释他们这么迫切的想要这份魔道传奇功法做什么?”他敲了敲桌案,似笑非笑的看向月净。
他见月净抓耳挠腮的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略有些无奈的帮他开口道,“你是想说我风影阁可以把他们的委托说出来是吧,先不说这本就违背影阁的行事规矩,破坏了影阁存在的立身之本,即便我是少主也做不得这样的事。更何况他们宣武阁如今可是苦主,我们这样逼问人家,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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