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前世无用,未曾找到害死江成瀚的凶手,而不久之后,江成瀚就会随他的上峰寇大将军回到北地边关驻守,那时他在京城,将更加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除非两人成婚,他方可名正言顺的陪伴在江成瀚身边保护他,并随他一起去往北地,到时还可根据前世得到的那唯一的一点线索继续查找害他的凶手。
只是祖母和父亲那里……思量再三,颜静书心中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或许这个决定有些冒失,但眼下是他唯一能想出的法子了。
暂时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心神一松,困意和疲倦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颜静书再也强撑不下去,眼一阖就沉沉地睡去。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因为得了安国公的吩咐,丫鬟们都没有按往常的时辰叫醒颜静书,甚至动作时都轻手轻脚,生怕吵醒颜静书,加上身心俱疲,颜静书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终于醒来。
“颜管家来过了吗?”由小丫鬟服侍着洗漱,歇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床的颜静书对身边的大丫鬟春桃问道。
春桃答道:“颜管家一个时辰前来过,见少爷正睡着,就留了话给奴婢,让奴婢转告少爷。”
“哦?他说了什么?”
“颜管家说,少爷吩咐他的事,他都已经办妥了,让少爷放心。少爷要的东西他也已经在准备了,之后会亲自给少爷送来。”
颜静书微微勾起唇角,看来事情一切顺利,母亲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日都多等不了,昨夜便要将李旺和秋兰灭口,而颜管家得了自己的吩咐,也顺利的将人救了下来,现下应该是在审问了。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颜管家,就说我一会儿要去给祖母请安,让他准备好了东西,直接送去祖母那里就是。”颜静书吩咐道。
“是。”春桃应下,却没有立刻就去,而是有些欲言又止地迟疑模样。
颜静书眼角余光瞥到,随口问道:“怎么了?”
春桃面露忧色,道:“少爷,秋兰、秋兰好像不见了,奴婢晨起就没见她,现下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都在一个院子住着,侍奉同一个主子,春桃和秋兰关系很不错,若是平常,秋兰误了时辰耽误了差事,她也会为她遮掩,但今日秋兰说都没说一声,整个人都找不见了,再联想起她不久前听到的传言,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颜静书自然知晓秋兰在哪,但也不会告诉春桃,便不以为意地淡淡道:“许是又被厨房或别处的人叫去帮忙了吧。”
昨日祖母大寿,府上宾客众多,人手便有些不够用,他院子里的人也大都被叫走派了差事,只留下一个怀着异心的秋兰看守,以至于让他险些吃了大亏。
春桃早就满府里找过了,若不是实在找不到秋兰,也不会同颜静书开口,但见颜静书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行了礼后,便告退出了屋子,去按颜静书的吩咐通知颜管家。
用过膳,颜静书便起身前往了祖母颜老夫人所住的荣安院中。虽然自觉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但终于走到荣安院的大门时,他还是已经有一些气喘了。
荣安院的人一看到颜静书便忙进屋子通禀,很快,昨日去看望过颜静书的安嬷嬷便快步走了出来。
“二少爷来的正好,老夫人正/念叨你呢。”安嬷嬷笑着说道,见颜静书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忙亲自扶了他进了屋子。
第8章 坦白
颜老夫人才过六十大寿,又一向保养得宜,头发还乌黑油亮着,人也很精神矍铄,看着说是五十也有人信。只面庞有些削瘦,五官比寻常女人少了几分柔和,平时又严肃不太爱笑,便显得有些严厉不好亲近。
她坐在荣安院正堂的罗汉榻上,一见颜静书被人扶着走了进来,立时皱起眉难以恼意地训道:“你这孩子,来回走动什么,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真是不听话。”
颜静书身边的小丫鬟被吓得身体一个哆嗦,颜静书想到记忆里祖母突然病重缠绵病榻,不过短短数月便花白了头发,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了的虚弱模样,却是瞬间红了眼眶。
“祖母——”颜静玉哽咽出声。
“……你这孩子,我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吗,怎么还哭起来了,也不怕人笑话——”颜老夫人却是被颜静书的模样吓了一跳,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自己说话不讨喜她自己是知道的,只是自幼一贯如此,也懒得改,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一下把人给说哭了,而是还是一向性情坚韧平和,从未在人前掉过眼泪的颜静书。
不同于对自己表面恭敬,背地里却诸多抱怨媳妇谢氏和孙女颜静玉,她能感觉到颜静书对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是发自内心的孝顺亲近,是以也一向对这个双儿孙子多偏疼一些。此时见颜静书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掉,又想到颜静书生着病还来看自己,不免心中受用的同时也十分心疼,更是隐隐懊悔起自己刚刚的话来。
她动作有些僵硬的轻轻摸了摸颜静书的头,放缓了声音,有些不太习惯地说起了哄人的道:“好了好了,是祖母不好,祖母错怪我们书儿了,书儿乖,不哭了好不好,哭的祖母心都疼了。”同时使眼色给一旁的安嬷嬷,让她也帮忙劝劝人。
好一会儿,发泄了一通的颜静书心中的悲伤稍稍平复下来,眼泪才慢慢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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