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楼上的狮王皱着眉,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出手。
却听一声娇叱,哑巴王妃蓦然暴起,几个起落,人已经跳跃到了即将挣脱铁链的蚕妖身上,由于身上穿的荨麻草礼服是用鲜血编制而成,哑巴王妃丝毫无惧蚕妖浑身散发出滚烫的温度,一把薅住蚕妖火红的头发,逼着她昂起头,再将一把两尺长的短剑狠狠的从她的嘴里插了进去,直没她的胸膛,只留剑柄在外。
这一变故来的太快,快到对峙中的五只大妖修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连站在远处高楼上的兽王,也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轰隆”一声,平地一声炸雷之后,茧壳制作的铁链化成了灰烬,连同被铁链困囿的蚕妖,以及哑巴王妃身上穿得那件沾满鲜血的荨麻草礼服,也一并化成了飞扬的尘埃。
握着铁链的四个人纷纷往后跌倒,重重地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
哑巴王妃更是被震得甩飞了起来,摔在蔷薇花架上,吐出一口鲜血,一时半会无法动弹,浑身的皮肤都被蔷薇刺划破了,只是这些轻伤对于内伤而言,实在微不足道。
祸害一方的蚕妖就这样死了?
不,她是死了,可从她炸开的身体里,那柄两尺见长的短剑,却保存着完好无损。
它是那么的普通,普通的剑身,普通的剑柄,剑柄里没有任何的装饰,连一条剑穗都没有挂,简单得跟那剑刃上夺目的锋利十分的不相称!
而此刻剑刃上的锋芒被一层又一层的金色灵气包裹,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破出来。
这到底是把什么剑!
强大的妖修身体死亡了之后,元神会离体而出,寻觅替身重生,就是俗话所说的夺舍。
夺舍的元神一般会挑选最强体魄的人,好占据最佳的根基。
蚕妖是只厉害的妖修,身体消亡了,魂魄当然会离体夺舍再生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离体的元神是什么样的,包括兽王也无幸见识过。
然而没见过元神的形态,他们也知道,蚕妖的元神,根本不是这把杀害她的短剑形态!
那么,蚕妖的元神去了哪儿了?这把短剑,又是什么来历,它的利刃上不断的镀上一层又一层的金芒,是有什么意图?难道蚕妖的元神已经附加在这把短剑上,准备向结界内的人进行夺舍?
而结界内,实力最强的,无疑是兽王。
可是但凡有点头脑的妖修都知道,兽王太强大了,一个受损的元神去抢夺兽王的身体,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可那把闪着金光的普通短剑既没有冲向高楼的兽王,也没有飘向最为虚弱的哑巴王妃进行夺舍,它自己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一层层褪下金色的外皮,不断的叠加在一起,不多时,短剑消失之后,脱下来的外皮赫然形成了一条颀长的人形了!
目睹这诡异的画面,除了哑巴王妃,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瞠目结舌,直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条人形慢慢的长出了双手双脚,随后模糊的人脸也渐渐有了轮廓,那眼,那眉,那嘴,竟然勾勒出了一个韵味十足的美女!
倒在地上的几个妖修面面相觑,这美女压根不是蚕妖的外貌体态啊!
倒在蔷薇架下的哑巴王妃艰难地爬向那美女,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她的脚跟前。
远处高楼上,冷峻的兽王皱下了眉头,那张慢慢清晰起来的美人脸,竟是昔日与他有过羁绊的天神原貌!
聪明的兽王明白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神,那个抢夺了贝贝身体的天神,原体竟然是这一把普普通通的短剑!
虽然天神被自己的诅咒反噬,那一缕元神也被蚕妖吞噬,但潜藏在蚕妖的身体里不动声色的蕴养,她的侍女拿来了她的本体,就是那把短剑,直接插入了蚕妖的身体,进行反夺舍,天神毕竟是天神,最终还是她占了上风,抢夺了蚕妖的修为,将蚕妖汲取的灵力变成了自己的养料。
可怜的蚕妖,这百年来吞噬了如此多妖修的修为,最后还是成就了天神的重生,做了她重新站上高台的奠基石。
三天后。
到郊外花神庙虔诚祈祷了三天的臣子和百姓陆陆续续的返回大都市,日常的一切生活又恢复了如初,只有出航的渔民们讶异的发现堤坝上有水位上升的痕迹!
渔民们心里纳闷,怎么海水会爬得这么高?明明这三天没有下暴雨,也没有刮台风,大街小巷里种的花花草草一如既往的开出灿烂的花朵,哪儿像被风雨凌虐过的样子?
城堡门口。
阿米迪欧王子正跟雅辛托斯城主告别。
他的身侧站着那位绝美的哑巴王妃,哦,不!她现在已经会说话了,雅辛托斯不仅帮助了她恢复了说话能力,还寻到了她的家人,王子可以带着这样一个家世清白的王妃回热港的王宫了。
“谢谢。”哑巴王妃跟雅辛托斯告别时,行了个贴面礼,也在雅辛托斯的耳旁说了这么一句话。
“客气。”雅辛托斯笑了笑,很绅士的扶她上了马车,随后跨上了骏马,带上浩浩荡荡的护卫,一起护送王子出城了。
侯爵和小勋爵也在随行的队伍里,他们也跟着王子一直北上,要回热港的老家。
只是父子俩频频掀开车窗帘往回看,不知在找寻谁的踪影。
城堡内。
“你哭什么,婚不是如你所愿的离了么!”狼妖安德烈冷声问身旁啜泣个不停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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