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太过关心别人而忘了你自己了?”城主沉着脸,一同寻滋闹事的人都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唯独剩下雅辛托斯了,他都不为自己担心一下吗?
“可是她是你妹妹啊,怎么能说是别人呢?我记得那个俗话怎么说来着的,‘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姻’,是吧?”雅辛托斯修士纠正完了城主的话,又陷入了思索,半会儿才勉强把大致意思翻译了过来,随后奇怪的问,“你平时不是都依照东方大国那边的规矩办事的吗,怎么这次不是了?”侯爵和侯爵夫人虽说貌合神离的,可贵族离婚还是很稀少,摩滨国好像还没有过先例呢!
“东方大国还有一句俗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城主大人显然谙熟东方大国的民俗风情,张口就能应答。
“还有这种说法啊?”雅辛托斯修士摸了摸下巴,似乎对这句话颇有兴趣。
不过城主大人的忍耐似乎已经达到了极点,他从高高的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雅辛托斯修士缓缓地走来,冷峭的话里夹杂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他说:“东方大国还有另外一句俗话,叫做‘泥菩萨过江’,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雅辛托斯修士即刻嗅出了危险的气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一边摇头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可怜不好学的修士最后还是落入了喜欢做良师益友的城主的手里,孜孜不倦地教导了他许多不可描述的道理。
反观被押解走了的侯爵更可怜了,他锦衣玉食了大半生,颐指气使了半辈子,最狼狈最落魄的莫过于现在这一刻了。
他被投入了暗无天日的监狱中,空气里弥漫着熏天的臭味,侯爵难受至极,忍不住大吐特吐了起来,胆汁几乎都吐光了,才奄奄一息的直起了腰,眼前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悉悉索索的,想到或许是什么蛇虫鼠蚁在走动,侯爵的心头升起一股恶寒,嘴里大声地喝骂着仗胆:“谁?谁在那边?”
声响瞬间跌入黑洞,四周安静如鸡,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悉悉索索的困扰声。
可是寂静仅仅维持了一个弹指的时间,悉悉索索的响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地动山摇一样将侯爵大人围困在中央。
“你……你们是谁!”侯爵微弱的质疑声被彻底淹没,常年被虎妖欺压的囚犯们终于找到了宣泄的渠道,猫戏耗子一样将新进宫的侯爵耍得索索发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等侯爵大人的眼睛适应了监牢里的黑暗,身上华贵的衣服早已经不知所踪,原本梳理得油光发亮的头发也凌乱蓬松起来,脚下的鞋子更是少了一只,赤、裸的那只脚踩在潮湿黏腻布满沙石的地上,微小的刺痛像千万只蚂蚁啮咬似的,又痒又憋屈。
“混蛋!等我出去,一定把你们统统抓去砍头!”侯爵阴狠地咒骂着,“对,尤其是索蒂里奥这个混蛋!不,砍头太便宜他了!我一定要先挖去他的双眼,再剁了他的双脚,然后把他丢在大街上任人唾骂,日晒雨淋,一天只施舍一个发霉的馒头,让他吃不饱饿不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侯爵正咒骂得起劲,只觉一股阴风迎面拂来,侯爵惊吓过度的跳到了墙角边躲避,“啪”的一声,脸颊还是被人刮了一个大耳光,疼得他惨叫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捂着痛麻了的脸,脸颊已经高高的肿起,显然出手的那人是下了死手,侯爵又惊又恐,颤声叫道:“谁!”
“我是这里的老大!”一个虎震的声音回荡在侯爵的耳旁,他有一瞬间的失聪,等恢复了听觉后,才发现刚才骚扰他的那些乱七杂八的吵闹声已经偃旗息鼓了,黑暗里,只有一个比侯爵更魁梧更高大的野人站在他的面前。
“老……老大?什么老大!这该死的监狱怎么会有老大?还有没有王法了!”侯爵在城主那里受了辱,投进监狱又被先发制人的囚犯恐吓了一下,现在还被打了一个耳光,怒火和傲气一起迸发,豁出去似的大声骂道。
“在这里,我就是王法!”那个野人就是虎妖,他本来并没有参与欺负新囚犯的行列,不过听到了新囚犯说出一个久违了的名字,才不得不现身。
虎妖打量了一下侯爵,阴恻恻地冷笑道,“哪儿来的土包子,竟然不知道我就是狱霸,那谁,”他随意地指了指一角的人影,“你去告诉他,什么叫狱霸!”
被点名的囚犯缩了缩脖子,立刻扳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脸,气汹汹的走到侯爵的身边,“啪啪”两声,重重地扇了他两记耳光,又“砰砰”两声,狠狠地踢了他两脚,将梗着脖子的侯爵打倒在地,说道:“这就是狱霸,知道了吗?”也不等他反应,狗腿子一样的囚犯已经跑到虎妖跟前恭敬地说,“老大,我已经让他记住了你就是狱霸了!”
“嗯!”虎妖满意地点点头,对咳嗽不止吐血不休的侯爵道,“你刚才说要挖了谁的眼,剁了谁的腿?嗯?”
围观的囚犯一听虎妖的阴森森的语调,头皮一麻,唯恐殃及自家性命,识趣的有多快就溜多快,一下子就悄无声息地跑远了。
吃了教训的侯爵终于聪明了一回,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刺激到这些可恶的恶棍,否则吃的苦头还会更多,但与生俱来的傲气一时很难收敛,于是摸了摸嘴角的血沫,别扭的哼了一声,道:“关你什么事?”
“你诅咒城主就关我的事!”虎妖冷笑着,阴阳怪气地桀笑了一下,阴恻恻地道,“我也不要挖你的双眼,更不用剁你的双脚,但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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