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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这般,渐渐相信视频所说为真,或至少空穴来风、并非无因的人愈来愈多,在相关部门工作的人则不停被认识的人追问。最后卫生局一个因为怀孕正准备离职的员工受不住压力,爆料感染者相关事项其实全由机情局辖下搜捕队处理,其他部门全都是挂名,连辟谣也只是按指示的通稿办事,实际上什么也不知道——这一爆料,正式让这件事跳出了网络范围。
    那些本来还分散在不同地方各自要说法的父母无法再忍耐,有了机情局这个标的,他们不约而同举到了一起。机情局没有对外的办公室,在他们眼里,同时驻有保安局、警务处、军部和更生党办事处的综合政府大楼就是最接近的了。
    举着让机情局代表出来说话的标牌,一个个感染者的亲人堵住了政府大楼的大门,喊着同一句话。
    “让我们见孩子!”
    第88章
    是的,更生党最大的劣势就是,他们交不出来孩子。
    这是秦然他们早就计算好的。
    以这些年来更生党估算的被捕同胞为底数,乘以屠梓提供的、在没有恰当治疗下的哨向自然夭折率,再算入最近从侵入行动中获知的更生党各种实验、强制任务带来的影响,尽管万分痛心,他们还有机会活着救出火坑的小同胞恐怕只剩下很小的一部分。更别说状态健全,能被拉出来见人的了。
    实际上,那数字之极端,他们根本不怕更生党安排假例子做样板戏瞒骗群众。因为有一就有二,要是有人成功“和自己的孩子重聚”,那些围堵政府大楼正门的父母们就更不会走了,区区几个好案例根本满足不了他们,可以估计,直到过半数的父母都看见自己的孩子平安无恙,否则抗议的力度是不会缓和的。
    而这数字上更生党根本不可能做到。
    既然如此,还不如坚持“塞墨勒病毒传染性强致命率高”的说法死撑到底轻松。事实上,更生党也这么做了。
    围堵行动开始后第四天傍晚,一整列的制服部队全副武装一字排开,拦在了示威者和大门中间。
    “……如上,网络上及某些小报的指控系属子虚乌有、歪曲事实、哇众取宠,这种行为不单离间了政府与人民之间的关系,更置整个社会的健康安全于不顾,其心可诛。”背靠武装部队,身穿黑色西服的女发言人字字铿锵,“请制造了谣言的当事者立刻向警方自首,诚挚悔过,以正视听。”
    武装部队的列阵一时震住了全场,直到女发言人乘坐专车离开,也没有一个示威者敢上前质问,而少数媒体记者的访问,发言人亦没有理会。
    “——差不多该现身了。”
    发言人出现的时候,归来帮众人就靠在现场放哨的成员得到第一手消息,现在一遍又一遍的新闻重播,不过是他们商量下一部行动的背景音罢了。
    早就做好正面对抗准备的归来帮,当然不会敢做不敢当,不过他们担心的是,加入他们一出现在这个“舞台”上面,更生党就毫不拖延直接动武,只怕整件事的焦点都会被引到两者之间的打斗场面上。
    尽管有些狡猾,但他们原来期待的是更生党会忌讳现场的示威者,不敢太简单粗暴,但今天看那可怜的爸爸妈妈们,对着突如其来的封锁线连吭都不敢吭一声的样子,也太怂了些。
    燕无往、秦然等干部都皱紧了眉头,并不乐观。
    “应该可以。”此刻最有信心的,没想到反而是成天臭着张脸的言墨。
    “怎么说?”辛逸林问道,相处两年,他好歹知道这个人不会说些情绪出发的废话。
    言墨看一眼屠梓,对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大概也想到差不多的事了,“快放暑假了。”
    时值六月初,高中小学学生还在名为期末考的地狱中挣扎的时候,不用穿制服的大学生已经陆陆续续熬过论文死线,放起了暑假。
    这群有知识丶有主见丶又有时间的新“成年人”,可说是最关注这次事件的人。他们甚至从当初爆料视频的背景音乐中截取了前头的一部分歌词,将这件事命名为“#听见”,方便大家讨论。
    比如这天下午,A市就有一个刚从宿舍回家的大学青年,一放下行李,衣服都没有换,就跟朋友透过电话聊上了。
    “喂?坤子?今天#听见什么新消息没有?”
    这些天来,这句话可说成了他们打招呼的第一声。
    “还没有,在等呢。”这个坤子是青年在大学的舍友,家住首都,和青年所在的A市有点距离,“现在离昨天政府叫阵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大家都在猜那些匿名发布消息的人到底会不会出现、会在哪里出现。”一边和青年讲电话,坤子的手指还不停按着网页刷新。
    “小柴,你那边闹得挺大的吧?”
    “嗯,最接近接近政府大楼的两条单程路都封锁了,陆军坐镇,坐个巴士都要改道。”青年——小柴按亮电脑开关,又打开电视,更拨开窗纱往外张望。
    其实他家的位置是看不见示威现场的,这动作纯粹就是种情绪表现。
    “你也知道,我们市当初可是所谓的“塞墨勒病毒发源地”,感染率本来就比较高,光我亲戚邻里圈子里面就知道有两个,当年都哭着送隔离了,现在……”小柴冷笑一声,“我妈饭也不煮了,现在去跟认识的主妇们打听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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