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屠梓正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背脊紧贴椅背缠成粽子不说,手脚都被分开绑在四条椅子腿上,丝毫动弹不得。
他飞快把失去意识前的事在脑海里过一遍,只记得自己是跟着“妈妈”追了出去,因为一开始就拉开了距离一直远远跟着追不上,绕到第三个街口被途人撞了一下,然后张开眼睛就在这里了。
“为什么跟踪司徒亮和屠星遥?”
阴影里的人问。
“哈?”听见这个问题,屠梓愕然,那两人又不是总统什么的,需要把跟踪者绑架走逼供吗?还是有什么黑幕他不知道?
“别浪费时间。”对方显然没什么耐性。
“我……”屠梓不能说出真正的理由,只好装作无事,“我就是想认识他们一下,毕竟同场作赛嘛……没想到他们跑那么快,怕之后找不到人,才追了追……”
“心率不齐。”黄晨冷冷打断屠梓瞎掰,“二当家,他在说谎。”
二当家?
屠梓吞口唾沫。
这个人就是秦然?
——好好一个有钱黑帮二把手绑我这小土豆干吗?!
“啊——!!”
秦然马上就给屠梓展示了黑帮二把手能干吗——他左手轻轻一甩,一把小刀紧贴屠梓头皮飞过,钉在后面的墙壁上。
秦然没有多说一句话,屠梓自动改了说辞。
“我就是看她长得像我一个故人,”这严格来说也不算谎话,“想追上去确认一下而已。”屠梓飞快说着,背后已是一身的冷汗。
“故人?”秦然嗤笑,“什么故人?”
“就是……”这里的她才二十几岁,屠梓也不能说是失踪的妈妈,“我的一个朋友。”
“呵,什么朋友?”
屠梓实在没什么在死亡威胁下说谎的经验,一时间张嘴又闭嘴都说不出话,不过这个问题秦然并不是真的要等他回答。
接到秦然的指示,辛逸林拿着一叠照片走近屠梓眼前。
“一个月前,你一个人出现在京燕的对赌区,赢走了两千元。从此每天都在那里出现,除了吃饭、购买日用品和偶尔光顾旅馆旁边的网吧,绝大部分日子都是京燕和旅馆两点一线,并没有任何交际。”
看着明显从京燕和网吧门口监控翻拍的照片,屠梓一阵心惊。
“三周前,你把昏迷的浪涯带回了你在旅馆的房间,之后随他参加今届的娱乐竞技大赛。而你参赛的身份证号码,和入住旅馆时登记的号码,完全不一样。”辛逸林又丢出身份证复印本,“更奇怪的是,你这身份证的号码,本应是属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
屠梓脸色刷白。
——浪涯不是说那个人已经被当成无名尸体、没有人知道他死了的吗?
“你说这什么话……”屠梓只能死鸭子嘴硬,“住那种便宜旅馆不敢说真正的号码很稀奇吗?我这身份证可是在政府机关正经手续领回来的,就是刚成年——”
“不用装了。”辛逸林直认不讳,“人是我们杀的。”
谁不知道,他们也不会不知道。
屠梓顿时哑了。
辛逸林继续说:“怎么看你也不像个低调的人,在对赌区一个星期不到,就惹得黎飞找人打你。但偏偏在整个A市,没有人见过你,你入住旅馆时,身上没有任何行李,房间里的每一样私人物品都是在A市新买的。”
呼吸急促,屠梓心跳愈来愈快,依然半分声音也不敢发出。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很明显,秦然在比赛刚开始,他们入住京燕酒店进行分组赛那几天时,就已经怀疑他、找人把他的旅馆房间翻了个彻底。
“只除了,”辛逸林挑出一张照片甩到屠梓面前,“这套衣服。”
照片上的,是屠梓穿越过来时穿的校服。
“你出现在旅馆的那一天,附近有一家学校在进行学习参观。他们的校服,就和你这套差不多。”辛逸林一清二楚,“不过那位热情的保安大爷说了,你不是那里的学生。”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在那里出现呢?”
屠梓如入冰窖——他明白他们是在怀疑他什么了。
“纪念馆早上十点才对公众开放,十点半你就离开,如果你不是在开放前就随团进场参观的学生,那你是什么人?”
辛逸林摊开一份纪念馆的游客地图,故作好奇地研究。
“肯定不是去参观的。不是参观……那,难道是过道?”
放下地图,辛逸林一指点出图纸边缘的一线灰色地带。
A市旧矿场军事限制区。
或是,对屠梓而言——初始之门。
第18章
“我……我不是……”屠梓呐呐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辩解。
他的而且确是从那个军营跑出来的,来路也不正当,只是一帮黑社会大佬会接受“从另一个世界不小心穿越了过来,然后就跑出来赌场玩儿了嘿嘿嘿”这种真相吗?
“你不是从军区出来的?”辛逸林嘲讽地反问。
“是、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但、但我也不想的呀!”屠梓很无助,“睁开眼睛就在那里了,我还能怎么办?”
“是吗?那你原本是哪里人?说说看?”
“我……”屠梓又卡壳了。
他就是A市人啊!这下怎么掰?掰哪里?哪里感觉都很容易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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