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伍绾纭的消息则是,她昨天晚上和朋友喝酒回家晚了,坐电梯的时候遇见了杨曼曼下楼。近来杨曼曼在家养身体鲜少出门,大晚上的往外跑,实在有点奇怪,伍绾纭便悄悄跟了上去,然后发现她进了一家会所。
她去叫了个鸭,然后一晚上没有出来。
禹涵哑然。
杨曼曼……她这是什么行为?
不过和吴宏分居了半个多月,就这么忍不得吗?更何况她还怀着孕啊!头三个月不是都要很小心才是?杨曼曼这是饿疯了?
禹涵并不知道她打胎的事,只是由衷地佩服这个女人,这应该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身残志坚了吧,输在她手里,禹涵甘拜下风。
伍绾纭跟他说,本来想留一份证据的,但是那家会所里她没有熟人,只得做罢。
禹涵倒觉得没什么关系,他手里有吴宏的料,已经够了。
收起手机,禹涵又回到客厅里,把写好的日记又读了一遍,然后合上本子,柳姨在厨房里叫他:“小涵,你烤的蛋挞好了,我帮你拿出来了?”
禹涵应了一声,起身往厨房走,刚站起来大门就被打开,禹涵脚下一转便向门口走去,如今天气愈发冷了,虽然只是从车库到家里这短短一段路,齐凛身上还是沾了不少寒气,禹涵接过的西装外套,光滑挺括的面料上带着丝丝寒凉。
齐凛换了鞋,一边摘领带一边往房间里走,路过茶几的时候瞥了一眼:“写日记了?”
他俯身拿起来本子翻开,这一页是浅绿色:23周。今天去听了一节课,认识了几个即将做爸爸妈妈的人,文然给我讲他是六个月开始长纹的,我现在还没有,马上六个月了,拜托宝贝不要让我变丑,爱你。
禹涵把外套挂好,等过几天一并送去干洗,又接过柳姨端来的一盘蛋挞放在茶几上,见齐凛还在翻前几天的日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随便写写,都是流水账。”
齐凛把本子合上,递过去:“很有纪念意义。“
他又皱起眉,疑惑道:“为什么会变丑?”
禹涵解释:“就是孩子慢慢长大,有的会把肚子撑起来,皮肤的弹性不够就会产生妊娠纹,这个和个人体质有关系,我随便写的。”
齐凛点点头,回卧室去换衣服了,换好居家服之后没有忍住,掏出手机来搜索妊娠纹。
然后被入目的图片刺激得轻轻“嘶“了一声。
无论媒体和文章是如何讴歌这是母亲的勋章是荣耀是爱,也改变不了那些纹路看起来让人心里非常不适的事实,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撕裂的纤维组织,称得上触目惊心。
齐凛只要一想到禹涵白皙光润的皮肤上会爬满这种纹理,心里就十分烦躁,他随意翻了翻浏览器里的文章,广告和软文太多,于是干脆关掉,给章云驰发消息。
章云驰也是一脸懵,他还是个大龄未婚男青年,这些东西怎么会懂?但是老板让他懂那他不懂也得懂,只得苦逼兮兮地去查阅了资料,又找了渠道订了两瓶好评度颇高的护肤品。
同时心里也泛起了嘀咕,短短一个多月,他家老板这态度变化不小啊,从之前的不闻不问发展到愿意费心给安排这些东西。
哦,虽说他也没费多少心,还是自己操劳……
第24章
这几天徐梅给齐凛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他带着禹涵回家,恰好最近工作处理的差不多,齐凛便挑了个日子,带着禹涵回老宅去了。
禹涵是早上起来才知道的消息,闻言道:“要不要准备点东西带回去?“
齐凛:“章云驰买好了。
齐凛懒得管这些事,平时都是章云驰帮他准备礼尚往来的东西,就是按照给家里长辈的礼节买了点保健品之类的东西,齐凛拉开后备箱看了一眼便直接上车了,禹涵猜测着徐梅那里这些东西一定是堆成堆并且被束之高阁的。虽然不知道他离开后的这些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出来,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齐凛没要司机,自己开车,车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言不发的话未免尴尬,禹涵便先开了个头,问道:“齐老先生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齐凛淡淡道:“快不行了。”
得,这天儿聊死了。
禹涵被噎了一下,齐凛也发现自己似乎刚刚把话堵住了,于是解释道:“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能拖到现在也不过是靠着药物。”
实际上,前几天医生给他打电话,说情况已经非常不乐观,齐父进食困难,马上就走到了需要用营养液续命的那一步,医生预计剩下的寿命大概在半年左右。齐凛询问了医生,他父亲是否留下了其他嘱托,关于治疗方面的。他原本想着,他父亲是个清高有傲骨的人,想必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浑身插满了导管仪器,毫无尊严的靠着药物维持最后的生命吧,至少如果换做他自己,他是绝对不要这样毫无质量的活着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其父并没有下达这样的指令,而是拜托医生,尽可能延长他的寿命,齐凛心里虽觉得奇怪,但还是要尊重父亲的意愿。
禹涵沉默下来,虽然不是多么熟悉的人,但是他对那个斯文儒雅的老先生有不少好感,实在无法内心毫无波动地接受他要离开的事实,齐凛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低落,随口安慰道:“这也没什么,生死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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