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海薇连偶像包袱都不要了,直接趴在桌上猖狂大笑,一边还道:“唉呀妈呀,我的弟弟,我真是服了你,哈哈哈哈哈哈……纪年要是在这儿听到了,可能得气死!”
陆西面无表情。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现在还没上课,大多数学生都在午休。
要不是想着避开可能还堵在八班门口看好戏的众人,他也不想在医务室里耗着,忍受孟海薇的调笑。
“好吧,说正事。”孟海薇抚了抚眼角,似乎是怕笑出来鱼尾纹,道,“能有你陪着肖同学,我也放心,但你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万一发现他苗头不对,及时联系我,或者邵周宇,好吗?”
“我又不傻。”陆西态度敷衍地应道。
孟海薇单手撑着脸颊,露出个大大的微笑看着陆西,道:“对,你不傻,你就是二。”
陆西没搭理她,抽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对面,孟海薇见陆西已经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渐渐反应过来,好笑道:“哎哟嘿,陆同学,我说你怎么赖在我这儿不走呢?敢情是怕回去面对舆论压力,把我这儿当避难所了?”
陆西低头玩手机,模模糊糊地“嗯”一声,并不正面回答。
孟海薇当然不会赶人,嘀嘀咕咕抱怨一番,便自己忙自己的。
……
又过了一会儿,陆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看向对面的孟海薇,道:“肖瑞洋家长呢?”
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惯了,陆西对家长的依赖性不强,所以这才想起肖瑞洋要是有麻烦,不应该直接找家长吗?
“害,别提了。”孟海薇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摆摆手,道,“在美国开工厂的,忙着赚钱呢,我从上周开始就联系他们了,说肖瑞洋精神压力太大,最好回来一个亲人,陪陪他,结果你猜他们怎么说?”
说到这,孟海薇抬头看向对面。
陆西用眼神示意她直说。
孟海薇一摊手,用一种讨论奇葩的表情道:
“他们说,圣诞节快到了,订单催得紧,工厂里少不了他们,实在忙得抽不开身。”
“然后就让我把电话给他们儿子,不知道那二位在电话里跟肖同学说了什么,肖同学很懂事地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能应付,嘁!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
“对了,更过分的是,昨天我把肖瑞洋自残的事告诉他们了,他们还不等我事情说完,就请我多费心,说价格不是问题,给肖瑞洋找个好一点的心理医生疏导疏导,然后就草草地把电话挂了。”
陆西捏着一边耳垂揉了揉,思索半刻,又问:“肖瑞洋没亲戚吗?”
“肖瑞洋家原来不是沧市的,亲戚都在老家那边,他们也就春节那几天联系走动一下,所以生分得很。”孟海薇懒洋洋地解释,道,“因为沧市大学多,对本地生又有优惠,所以肖瑞洋的父母早几年就在这儿买了房,弄了本地户口,之后便把肖瑞洋扔在这儿念高中,他们则回美国继续做生意。”
听了孟海薇所说的,对于肖瑞洋的处境,陆西大致有了了解。
校医务室内静默了一会儿。
孟海薇语重心长,说:“肖瑞洋愿意花八千一个月雇你当舍友,说明是真的怕了,你没心没肺惯了,这性格也好,平时就多带他玩吧,最好把他带得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就不容易乱想。”
“……”
陆西面无表情地看向孟海薇。
什么叫他没心没肺?
恰在这时,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
陆西不作停留,起身,说:“走了。”
“晚上要我帮忙搬宿舍吗?”孟海薇热心道。
陆西没回头,摆摆手,道:“算了吧,你那小身板。”
“……”孟海薇瞪眼,不服气地朝门口挥拳头,叫道,“说谁小身板?回来比试比试呀!”
***
八班周五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四班,也就是曲峰和肖瑞洋他们班,现在恰好也是体育课。
程诀、彭满满中途翘了历史课,来篮球场见丁畅。
“那什么……我宝贝呢?”程诀一屁股坐在篮球场边,舒展长腿,喘个不停,仰起脸抱怨道,“那个黑脸的鳌拜,太他妈能跑了,追了我们两层楼。”
彭满满也是气喘吁吁地在丁畅另一边坐下,道:“对啊对啊,纪年呢?”
“在办公室里写检讨。”丁畅淡定地翻过一页书。
彭满满夸张地“哈?”了一声,道:“检讨?”
程诀倒是不奇怪,说:“不就是因为用广播向陆西表白吗?可能老师看不过去。”
彭满满“哦哦”了两声,才想起来。
“不仅是因为利用公共资源扰乱校园秩序,还有考试态度不端正。”丁畅补充说,“班主任要他手写六千字检讨。”
程诀和彭满满错愕地对视一眼:“六千?”
彭满满又看向人来人往的篮球场,讷讷道:“我年哥实惨。”
程诀叹气:“陆西要是能答应他也就算了,可是……哎,赔了夫人又折兵。”
“纪年不是冲动和高调的人啊……”彭满满想不透,道,“怎么会用广播表白呢?这也太突然了。”
“护着陆西呗。”程诀懒洋洋道,“你看先前论坛和贴吧里的帖子,把陆西嘲得多难听,纪年这一顿操作,风向都转向他这边了,你现在再去翻翻论坛里,就会发现对陆西具有攻击性的言论已经少很多了,大家都在忙着同情纪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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