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还没说不要这江山,他自然要替小家伙守着。
沉砚很快离开,谢容本想再睡一会,奈何没了熟悉的怀抱,他辗转反侧了一阵,了无困意,最终还是起了身。
发了一会呆,他用沉砚教的法子,将沉砚留给他的暗卫召了出来。
沉砚昨夜清醒后,就立刻吩咐暗卫去彻查这桩意外了。
暗卫们效率很高,又有沉砚的吩咐,不敢对谢容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查到的事都禀告出来。
“……那燃香的小太监来历清白,平时并无异常,唯一可疑的,便是三日前他曾和定王爷身边的近侍有过争执,两人还险些扭打起来。”
“后来定王爷将他的近侍带走,并未多责怪燃香小太监,此事不了了之。”
“属下们查过汤沐阁里的熏香,别的熏香都干净,唯独小香炉里未燃尽的那一小块,里头有一种安神凝气的药材……”
暗卫一板一眼禀告:“单独用是无妨碍的,不过若是和提神香一起混用,效用便会大变。”
“……不仅会让人神思恍惚,用多了,还会使人陷入梦魇之中,难以清醒。”
沉砚也曾是暗卫出身,深知其中弯绕,带出来的暗卫十分厉害,短短大半夜就将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
丝丝缕缕,看似了无关系的线索,却偏偏都和缺月有关。
谢容心里有了数,挥手让暗卫下去,兀自沉思。
这多半是缺月按捺不住,终于起了歪心思。不过这药效既然是使人陷入梦魇……
那他昨天和沉砚又是怎么一回事?
谢容抬手看红线,不知为何,他本能地觉得关键点在这红线上。
他昨夜特意观察了,似乎每欢好一次,他和沉砚手腕上的这红线就会变长一点。
……真是令人羞耻的发现。
也不知道这红线最后连在一起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谢容捂了捂脸,脸上热乎乎的。
他转而又摸了摸红线。
这会儿摸红线,又没什么感觉了,明明昨晚沉砚啃他手腕子的时候还很……咳咳的。
是因为它终于平复下来了,还是因为碰它的人不是沉砚?
谢容捂着手腕陷入沉思。
……
暗卫们查事情的速度快,清理速度更快。
很快就将缺月的眼线都清理了个干净。
缺月没想到,他琢磨了这么才琢磨出来的隐秘手段,也如此轻而易举被破解。
他半夜里听闻那位紧急召了胡太医,还以为熏香凑效了。
结果翌日一打探,得来的消息却是陛下和相爷在汤沐阁……状况之激烈,不提也罢。
缺月震惊之下,差点摔了茶杯。
他是送了假熏香吗?!
明明他有试验过,绝对万无一失的!
到最后,缺月只能眼睁睁看着联系过的暗线一一被断,甚至他的近侍都没能幸免。
缺月气得不行,但也只能做好事情败露被问罪的准备,甚至都想好了说辞,尽可能地摆脱关系。
偏生那两人将他暗线都断了之后,再无后续。
他等了许久,只等来了一批新面孔。
新来的宫人礼仪周全,一丝不苟地行了礼,只说是相爷见这儿人手不足,特意新派了人来服侍两位王爷。
别的再没多说。
这种悄无声息的变动令缺月更焦躁,这是一种无声的威慑。
就好像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缺月忍耐许久,才愤然起身,刷刷刷写了张小纸条,找到最后一条幸存的、以前未曾动用过的暗线,将消息传给苏秉之。
然而苏秉之这边也不顺畅。
暗线小心翼翼地将消息传到了苏府,还没传到苏秉之手里,就被人先悄悄偷看了。
小宛儿使了些手段,匆匆看完宫里的讯息,又悄然将之复归原位,才若无其事地离开。
回屋的路上,他有些好笑。
苏秉之这人吧,说他愚笨,他又能在万人之中杀出重围,当上禁军统领,甚至找来两位皇子,小小算计了陛下一下……虽说效果甚微。
可说他精明吧,也算不上。
小宛儿想到之前他几句半真半假的哭诉,就把苏秉之哭没辙、手足无措来哄他别哭的模样。
又想到方才被他轻易偷看到的讯息。
唇角不自觉翘了翘。
这那破绽百出的失忆设定,也就只有苏秉之会信。
小宛儿沉思了一会,觉得苏秉之应该改名叫苏憨憨才合适。
这段时间里,他仗着“失忆”,多少探出了苏秉之的心结。
苏秉之的心结大概是陛下杀了大皇子和他心上人满门。
大皇子倒还好说,皇家事,成王败寇天经地义。何况他是小助过苏秉之不假,但苏秉之也早回报过他,两人勉强算是两清。
苏秉之意难平的,多半是他心上人。
小宛儿叹息了一声,正要推门进屋,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一叠声地喊:“小公子,小公子……”
小厮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苏、苏老爷子派人来了,请您过去!”
小宛儿一愣。
苏老爷子,也就是苏秉之的祖父。
苏老爷子为人宽厚,苏秉之当年崭露头角后,他并没有打压庶子,而是拉了苏秉之一把,这恩德被苏秉之牢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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