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就只是这么问了,这么轻飘飘地问了。
肖译望着这样的她,莫名有些烦躁。
他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揉的乱糟糟的。
不知过了多久,肖译开了口,“小屁孩懂什么?”
......
那天发生的一切,像是盛夏滞闷中终于降临的暴雨,终于划开了望不到底的炎热。
肖译自那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个口味,一反往常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审美,陆陆续续谈了两个可爱学妹,但任期都不长,最短的只两三天。
至此,他好似歇了个心思,到高考前都没再谈过。
毕业典礼后,一群学生自发组织的有同学聚会。
连棠想着肖译近来独身的表现,心想要搞就搞个大的,大不了,以后做不了朋友便是。
霸王硬上弓都不行的话,她就不姓连!
肖译狐朋狗友多,正在一旁拼酒,连棠自己这边朋友也多,两人都抽不出空来。
再者,这种事儿,连棠到底也没厚脸皮到亲自去和肖译说。
她喝了不少酒,叫来肖译的兄弟,“喂,这个房卡递给肖译,就说我在里面等他。”
连棠微醺中也不忘郑重叮嘱,拍了拍对方的肩,“你和他说有很重要的事,他要是不来,以后都别来了。”
肖译这哥们也喝了酒,一看是和肖译关系好的连棠,当即爽快地应下来了,“行等会儿我就去跟译哥说,不过你们俩搞什么啊,还得在酒店房间里进行?”
“保密。”连棠笑嘻嘻地应下,捶了对方一拳。
两个醉鬼就这么嘻嘻哈哈地玩起了捶拳的小游戏。
同学聚会就在鄞城金鼎这边,除了用来聚餐的包厢外,楼上坐落的还有成套的套房。
等到大家玩到前半夜,都喝的差不多了。
连棠眼皮子撑起,看了眼四周,早就没了,肖译的影子,大概率是已经上楼了。
她抱着心里莫有的期冀,以及那么一丁点可以觑见未来前景的念想,只觉得浑身都泛着酒后特有的眩晕和颤栗。
连棠定了定心神,也算是给自己壮了胆。
她和人打了招呼,自己绕过包厢这一层,坐电梯来到了套房那一层。
等到熟悉的房号出现在眼前,连棠定睛抬眸。
就在她拿出房卡想要刷门而入的时候,房门由内至外被打开了。
然而开门的不是意料之中的肖译。
是一个女人。
连棠脑子里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是谁。
是陈希希。
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裹在浴袍里,长发披散在肩头,应该是刚洗完澡,空气里还散着水汽。
“......你怎么在这儿?”连棠看了看房号,是自己定的那一间没错。
连棠拧了拧眉,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这里会出现陈希希。
话落,连棠伸手想推开房门进去,推到一半便被陈希希拦了下来。
陈希希没松手,定定地看着连棠,答非所问,语气轻轻的,却隐含着某些别样的意味,“肖译在里面......我......和他在一起。”
......
连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跨过这一段不长的路的。
她想推门而入,却发现到了那一刻,手像是被打了石膏,钉在了那里,半分都动弹不得。
她很怕推开以后里面的模样。
或许,里面本就是那样。
到了此时此刻,连棠才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资格。
真到了对峙的那一刻,她以什么样的姿态,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能够去讨个明白呢。
她回想起刚才,鄞城无所不能的小霸王,也只能“哦”一声,对着陈希希说道,”可这是我开的房间,你们穷到开房都要用别人剩下的吗?既然房间不小心被占了,那祝你们愉快!”
——然后还主动利落地关上了门。
刚才最后是保住面子了,可连棠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她肩膀小幅度地耸动,而后径自抽泣了会儿。
这样维持久了,连棠没忍住,开始大把地抹眼泪。
肖译这个没心的男人,花的像蝴蝶一样就算了,还得是陈希希!
本来以为他收心了自己也有机会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般。
泪眼朦胧中,连棠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如果一直都是这般患得患失,叫人不快活,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她迈入电梯,呜呜咽咽地站着,思索着晚上回去就把肖译拉黑。
算作是祭奠了这一趟年少时期最长的眼瞎之旅。
就在这时,电梯倏然到达一层,伴随的还有交谈的声音。
——“沈少不必客气,能请您来算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之后我们还要仰靠您。”
——“自您调任鄞城以来,就想着哪天能聚一次。今天算是了结了心愿,以后也请多多照顾。”
——“是的是的,今天这么晚了,我们在楼上为您准备的有套房。”
被称之为沈少的那位人全程都未开口,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成功地让这段热烈的对话进行了下去。
电梯在这个时候又缓缓地阖上。
连棠窝在角落里,哭泣的同时发现楼层在缓缓地上升。
啊.........她刚刚忘了摁去往楼下的按键!
“大叔,您能帮我摁一下一楼吗?”连棠抽抽噎噎,“对不起我现在有点儿难过,哭的也有点儿累,不想走过去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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