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喝完还将酒杯倒过来给恒玉瞧了,“喝完了,我走了。”
走到门口处,微微侧头看了坐在桌边低头不知想着什么的恒玉,心中一些些内疚。压制住这感觉,大踏步的走了。
恒玉的情她没办法回报什么,自此不见,也好些。不然这心里就总跟给死去的那龟儿子戴了绿帽子似的。
阿难自己是个小心眼儿,想着若是自己死了才没几天,沈恻就和其他女子厮混的话,估计自己会被气的从土里爬出来。以己推人,沈恻那厮心眼儿也大不到哪里去,自然也不愿了。
出了恒府,将帷帽带好,直接朝着沧州城的云生结海楼的方向去了。前些日子一直想去云生结海楼,却每每被阻拦。也不知道恒玉有什么好阻拦的,怕什么呢?就算素素没丢,自己也不一定就非得和他在一块儿啊。
走到街上,夜市还热闹着,鬼使神差的,脚步一转就去了当初和沈恻一同住的院子。
屋内恒玉未走,只坐在里间的床榻上不知想着什么。
瞧见弄影进来,也未起身,手掌摩挲锦被柔软纹理,开口道:“有上官秋水消息了吗?”
“没有。”
“呵。”恒玉扯了扯嘴角,“南星宫那帮弟子倒是骨气,竟那般护着她们掌门。有何用呢?搭进南星宫上下那么多弟子性命,便能保住上官秋水了吗。”
“属下这次回来是想和少主说,武当和少林似是对南星宫之事存疑,私下多有动作。”
“嗯,抓紧时间去寻上官,上官和沈恻沾亲带故,估计也认识褚鸢。你私底下再拨一部分人去药王谷查查。就算武当少林存疑也无用,没证据说什么也是空口无凭。”
弄影点点头,因着刚才进来之时瞧见阿难出府,有疑惑也没开口。这对恒家来说也是好事,少主若是愿意放手,不为情所困,这才是做大事者的样子。
“再派一部分人去保护阿难。”
“是。”
“退下吧。”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人,放松了身子躺在床榻上。想着人儿之前便也就是在这床上睡着的样子,闭眼之后,心口隐隐发痛。
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真实的痛感提醒他,人儿现在心里想的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般自我折磨,可是这类似最亲密的联系反应,却让恒玉品出了丝丝甜意。
他想,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用了情蛊。明知对方不爱他,还将自己的性命与人儿绑在一起。
此刻坐在小院石桌上的阿难同样捂着心口,只当着自己是想沈恻想出了相思病。又摸了摸石桌,上回在这地方,还是做在沈恻怀里。没想到再回来,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早知道你这个王八蛋是个短命鬼,我就不欢喜你了…”
“还好没成亲,不然我就是个寡妇了。没拜天地,我就当你跟我是露水姻缘一场…”
阿难说着又笑了,如果沈恻在的话,听了这话还指不定怎么折腾自己。
坐到月上三竿,才出了这院子去了云生结海楼。
云生结海楼常年开着,几乎没有关门的时候,就怕有些白天不好现身的雇主不方便。阿难身份虽算不得白日里不好见人,不过云生结海楼这规矩倒是给她行了方便。
沧州城的云生结海楼没江城的那么寒酸,双层小楼还兼顾着个酒楼的生意。阿难一进去就有个马脸儿的小厮上前招呼。
“哎呦,阿难姑娘,这可把你等来了。”
此楼里头的人识人一向厉害,阿难倒是不好奇怎么认出的自己,回道:“怎么了这是?我之前托你们办的事儿有消息了?”
“可不是嘛,多少次想找了姑娘你。可惜你一直都在恒府,人家拦着我们也不好进去。”小厮说着作了个请的姿势,“姑娘你先里边儿请,门口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阿难这便跟着小厮去了二楼一雅间儿,雅间儿里头屏风软塌一应不缺,那桌子还放了些吃食。
这倒新鲜,跟知道自己今日会来似的。
“姑娘你先在这坐会儿,一会儿自有我们楼里的人来和你说道说道。”
阿难点点头,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才见着个穿着黑色交领曲裾的姑娘进来。那姑娘脚上木屐走在屋里,哒哒之声听的让人心里还挺舒服。
再看那脸,一副妖娆之相,那敞开的领子锁骨还有胸前起伏,瞧的怪让人脸红的。
没怎么见人这么穿过,阿难就多看了两眼。谁知那姑娘开口倒是不客气,“哎呦,这就是江湖第一美人的阿难姑娘啊,我瞧着也不过如此嘛。”
若是以往,阿难定要回她一句,关你屁事。这会儿念着素素也就懒得和这姑娘说什么。
“别说些没用的,你便只管告诉我素素的消息就是。”
将屋子门关了,红袖才腰肢婉转的坐了下来,倒了杯酒递给阿难,“先喝着点儿吧,素素那事儿有了消息,却是不大好办。”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武林盟主恒之恪的人掳走的,你说能好办么?”红袖笑了笑,“恒之恪如今对外说是重病,实际上可不知道是在捣鼓着什么呐。圣手榜第二的离念,真要用起来,那可是能办了不少事儿。”
阿难听了这话心头一跳,恒之恪?那不就是恒玉他爹?那这事儿恒玉知道吗?
“为什么掳走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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